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我便看见家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不断忙碌着。
那是我记忆中年轻的哥哥,脸上的坚毅和温柔成为了我童年时最美好的回忆。
可能也是佩柔对他动心的根本吧。“你回来了!快点准备洗手吃饭吧!”哥哥远远见到我,便柔声打着招呼。
“哥,你见到嫂子了吗?她也在家吗?”我心头涌起一股热流,虽然知道这是梦境,但哥哥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似乎从未逝去过一般。
然而担心着佩柔的下落,我便顾不得再叙,急急问道。
“啊?嫂子?”哥哥似乎被我的话语逗乐了,“我哪儿来女朋友啊……你不会是说之前你见到的那个吧?叫佩柔的那个女孩?”
“是啊,就是她,”我听见哥哥的回答,喜出望外,难道就这么简单,不管哥说她在不在,我都能很快找到。
“我找她有点急事,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一边说着,一边便抢进了屋,四处观察,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啊……我知道你一回来肯定就是来找她的……”时永灵此时却是倚靠在门口,脸上充满了讥讽和嘲笑的表情,“她不在这里,你也找不到她呢……”
“哥,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在哪里能找到她,我真的有急事跟她说……”我转身看着哥哥,着急的说道。
“她应该被阿杰带出去持续受孕了吧……”时永灵淡然的说道,言语之中却是充满了不屑。
“等一下吧,大概天黑的时候就会回来了,反正那条母狗最大的作用也只是为了延续我们时家的开枝散叶……不是吗?”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一心爱你的嫂子?!”阿杰?
我不就是阿杰?
难道还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或者幻像在这里?
急速思考中,我也没有去深究,一股愤怒夹杂着疑惑从我的心头燃起。
她可是你的妻子,一心守护着家,为你巩固着后方,你怎能用如此污言稷语来羞辱她?
即使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哥哥应该也不会这么说啊!“一心爱我?好笑。”时永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话语中却是充满了怨气。
“我去世当晚就与我最心疼的弟弟睡在一起,并且主动勾引,这不是骚货欠肏的本性吗?而且跟我那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居然跟阿杰一个月时间都没到,就主动献出子宫求肏怀孕,你还说她一心爱我?”我心中的怒火更甚,踏前一步,几乎顶着他的脸,“先不说聚少离多,你每次回来跟嫂子有沟通有夫妻生活吗?怀孕这种事情不是女人一个人就能做的到的,在我回来之前,嫂子三从四德守着活寡你知道吗?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结婚了却天天独守空房,她有多难熬你知道吗?你作为一个丈夫,不给生理需求,不给感情慰藉,你有脸说嫂子出去勾引人?”面对我的步步紧逼,灵魂拷问,时永灵似乎抵挡不住一般,接连后退。
我傲然笑着,又接着道:“是,嫂子在你去世的当晚就跟我在一起了,然后还有了我的孩子,但你有一点说错了,并不是嫂子勾引我,而是我诱惑的嫂子。虽然是一场意外,但嫂子当时是将我当成了你。随后我们的感情加深更是因为我时常陪伴在她的身边,既能满足她的生理需求,又能满足她的精神慰藉,所以她才会主动怀上我的孩子。所以,你没资格说嫂子什么,难道你还要嫂子替你再守20年活寡吗?”顿了一顿,我的唇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更何况,时永灵……啊不,幻像,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你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佩柔更加的痛苦,撕开她不愿回忆的伤疤,让她更深的陷入愧疚然后永远沉睡……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捏紧了拳头,踏前一步,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我既然来了,你就休想!”随着时永灵语结,他一个踉跄拌出了门外,天空也从晴朗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似乎像是恼羞成怒,下一刻就会雷霆交加一般。
清涧道观后院。
仙风道骨的平安道长盘膝于地,双手掐诀,脸颊赤红,白须飞舞,似乎已经到了某个紧要关头,面前一口大瓮,里面热气缭绕,却是腥臭扑鼻。
里面隐约能见浮一女童,年约五六岁,双目紧闭,面容时而因为痛苦而扭曲。
奇怪的却是身后背着一个龟甲,似乎没有扎紧,缓缓向着双腿滑落下去。
而平安道长身后,一颗梧桐傲然挺立,树枝上却站有一只小小的鸟儿,浑身金黄,拼命煽动翅膀,翅尖偶冒火星,似乎在为老道加油,又似乎在给大瓮加热,让汤水更加沸腾起来。
树下却有一条白莽,身长丈余,鳞甲隐泛青光,正吐着信子,眼神贪婪地看着树上的鸟儿,似是下一刻便会冲上树去,吞噬鸟儿,一饱口舌之欲。
忽而蜷缩,盘成一团,蓦然回头,警惕的眼光盯着老道身边那只黑白条纹相间的慵懒猫儿。
猫儿却是在蛇头看过来之时,懒洋洋的张开小嘴,露出虎牙,打了个舒适的哈欠。
舔了舔爪子,似乎并未觉察身体有沾染烟尘之处,便懒懒的伏下,微眯双眼,似乎对周遭事物毫不关心一般,准备继续打起瞌睡。
“却还是差了一点……”平安道长忽而往后一倒,双手撑地,摇头苦笑道。
“还是要吃点苦了,希望撑下去……老道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说罢,却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西方远处,一声道号无奈地从老道口中吟出,随风飘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