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心头偶尔涌现出的突兀怪异,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又翎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他结完账,还同老板娘随意扯了两句家常,便往外走。
推开店铺的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随即打到他脸上的,还有冰凉的雪粒。
江又翎望向天色,不由得一怔。
他出门时天色就阴沉沉的,现在居然下雪了。
不知不觉,深秋已经过去,眼下是初冬时节了。
这是云都今年的第一场雪。
江又翎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衬衫配薄外套,夹杂着雪粒的凛冽寒风直往他脖子里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回家暖和暖和。
只是,路过附近一条幽暗的巷子时,江又翎往里扫了一眼,看到一个搬运工头上戴着安全头盔,肩上搭着雪白的毛巾,正艰难地把一袋水泥从肩头卸下。
“小伙子?”
工人目光扫向他,眼睛一亮,摘下安全头盔,脸上被污泥和尘土糊得看不清面目,冲他招招手,用浓重的外地口音呼唤:“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事想麻烦你。”
江又翎走了过去,礼貌地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的话停在一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对方肩膀上的那条毛巾实在太新了。
雪白,崭新,完全不像一个做重体力活的工人用来擦汗的。
更不要说对方脸上脏得过分,比起干活沾上的脏污,更像是……
为了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
江又翎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发现不对了?晚了!”
工人咧开了嘴,即使看不清脸,也能看出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下一秒,对方扑了上来,用肩上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江又翎只觉脑前发晕,失去了知觉。
·
江又翎是被刺入骨髓的寒风冷醒的。
第一反应是:难受。
侧脸一片火辣辣的痛,应当是被粗糙的砂石磨的,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四肢都被麻绳紧紧捆绑,以一个狼狈的姿势,像垃圾一般蜷缩在地上。
眼前一片昏暗,江又翎看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只能从不远处有水流流过的声音,模糊推测出自己身处桥洞之下。
他的外套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布料单薄,完全不足以抵挡寒风。
……好熟悉的场景。
江又翎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面前的景象,他在哪里经历过。
梦中。
……这是江又翎曾经做的那个梦,也是他在原作中的结局。
他曾经以为,他已经永远避开了这个死亡的结局。
但是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并且不是梦,身体的疼痛是真真切切的。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