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翎全都听见了。
秦郁并不是乖巧好驯服的小狗,而是在江又翎对他笑的时候,极力克制内心想把江又翎锁起来的欲望,在最亲密无间的接触时,都不敢表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疯子。
是危险的,不知何时就会失控的野兽。
如果说江又翎原本还会被他的伪装迷惑,想着和他长久维持这样的关系下去,那现在,这一丝可能都没有了。
没有人会接受自己的枕边人表面温顺听话,实际上时时刻刻都想要囚禁自己。
刚刚接受完江又翎没有想离开的事实,又经受了这样一记重击。
秦郁万念俱灰,一时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了许久,江又翎终于开口:“你不想说吗?”
没有得到秦郁的回应,他顿了顿,继续道:“不想说就算了。”
他松开了手,在秦郁的眼前,开始解自己身上衬衫的纽扣。
素白如瓷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秦郁不自觉地口舌发干。
“……阿翎,”他艰涩地问,“你想做什么?”
江又翎对他笑了笑,眼中的情绪宁静而平和。
“你不是不想说吗?”
“那就做吧。”
……
秦郁睁开眼,窗帘被拉起,只从缝隙之间泄露出一丝天光。
怀里的人蜷缩着靠在他胸膛上,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和他糟糕的睡眠质量不同,江又翎一直睡得很好,不会半夜惊醒,都是一觉睡到天明,被生物钟唤醒。
但从窗帘缝隙中的光线来看,现在显然早过了江又翎生物钟该起床的时间。
而他仍在沉睡,一点要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散乱的衣襟下露出的胸膛不复往常的润白如雪,而是重重叠叠的斑驳。
只有秦郁知道,他现在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如此惨状,仿佛遭受了凌。虐一般,没有哪一处能幸免于难。
……昨晚真的太过了。
秦郁轻轻松开束缚住他腰身的手臂,抚摸着他的脸颊,换来江又翎在睡梦中微微蹙眉。
秦郁现在前所未有的餍足。
却也前所未有的恐慌。
昨晚一点都没有克制,长久压抑的不堪欲念被释放出来,身心都得到了彻彻底底的满足,就连一直以来在心底作乱想要挣脱限制的野兽都安分了。
吃了一顿绝世美味。
但可能是最后的晚餐。
秦郁一心只想好好表现,把神志不清下说的那些话全都否定。
可江又翎昨晚对他前所未有的主动,几乎是一步步引导着秦郁,让他越过最后的界限。
秦郁原本还顾忌着许多,但江又翎垂头来吻他,眼中含着蒙蒙的雾。
他胸膛起伏,轻轻地喘。息着,声音和嘴唇一样柔软:“不是要让我哭吗?”
那一刻,秦郁最后维系着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再恢复正常思考能力的时候,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