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上中天。
车子开到了玉华园门口,两人下了车,服务生接过邀请函,鞠躬:“请两位跟我来。”
秦郁一进来就成了宴会的中心,一拨又一拨的人过来同他搭话,也总要对着他身旁的人问一句:“这位是?”
秦郁紧紧握着江又翎的手,没有任何放开的意思,待人问起,便淡淡道:“这位是我的爱人。”
于是,宴会开始不到半小时,今天来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秦郁带着爱人出现的消息。
秦郁这样的身份,又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所有人都想见见能让他承认的人会是何方神圣。一时间,无数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都聚焦到了江又翎身上,像是要把他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被全场的目光或近或远地观察着,江又翎面色未变,对自己成为了宴会中心没有一点不自在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和人的交谈也落落大方,毫不露怯。
他穿着并不华丽,身上只有必要的配饰,除去腕间戴了一款银白色的表,堪称简单朴素。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能看出来那只表比不少人浑身上下加起来都贵。
当然,价格虽然高昂,终究也只是一只表而已。
只是有心的人注意到,在秦郁手腕上,另一只款式相同的腕表闪烁着低调沉静的光芒。
一模一样的外形,只是秦郁手上那只是黑,而江又翎手上的是白,出现在两人手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两位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
在场众人心头都有了共识:想必这回,秦总是认真的了。
不一会,余总到了两人面前,笑道:“这位就是江先生?果然和秦总很相配,你们两位站在一起,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郁面色微缓:“嗯。”
余总叫住路过的服务生,笑吟吟地说:“别的也就算了,刚刚开的这瓶红酒可是我收藏的珍品,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江先生不如也赏脸尝一点?”
江又翎看向那玻璃高脚杯中晃动着的血红色液体,有些意动,正要伸出手去,却被秦郁拦了下来。
“他胃不好,不能喝。”
“……”江又翎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无奈道,“我没那么脆弱。”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喝点红酒是不会胃疼的。
秦郁微微蹙眉,并不赞同,但最终还是在他的目光下让步:“喝一点,多了不行。”
江又翎本来也只是想尝尝味道,闻言拿过一杯,尝了两口,本着不要浪费的精神递给秦郁,随口道:“你把剩下的喝了。”
他又看向余总,唇角微扬,露出个柔和的笑意,赞了句:“确实是好酒,谢谢余总。”
余总看着十分自然地把他手里酒杯接过来,把底部那点酒液一饮而尽的秦郁,面色都僵硬了片刻,陪笑:“……您喜欢就好。爱喝的话,我那里还有,不如一会带走几瓶?”
毕竟,秦郁的拒人千里已经名声在外,连和人肢体接触都很少,更不要说喝别人剩下的酒,能让秦郁喝自己杯底剩下那点残酒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江又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感觉余总对他的态度又客气了不少。
聊了几句,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酒杯,冲余总十分随意地喊了声:“爸。”
余总急忙介绍:“这是我的儿子,余邵,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现在跟着我打杂。”
他又转向余邵,斥道:“还不快跟秦总打招呼?”
余邵长得不差,五官立体,眉眼间有混血儿的特征,只是气质有些慵懒散漫,即使是对着秦郁,也没有多么恭敬。
他伸出手,十分敷衍地自我介绍道:“余邵。”
秦郁没有伸出手的意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淡淡道:“你好。”
余邵的手伸在半空,不尴不尬,江又翎顿了顿,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握住,笑道:“幸会。”
余总明显准备把自己儿子当成接班人培养,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带到秦郁跟前来混个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