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邵的目光在江又翎和秦郁之间逡巡,沉默片刻,不服气地道:“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救过我的恩人吃顿饭!秦总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豆大的汗珠从余总额头上滚下,他一巴掌拍在余邵后脑:“还不快滚!”
送走了余邵,秦郁靠在一旁,将手中握住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一言不发。
原本不远处还蠢蠢欲动准备上来的人看着他的脸色,都识趣地躲远了些。
江又翎捏捏他的手掌,征求意见:“我们回去?”
秦郁闭了会眼,再睁眼时,面上的异样已经消失殆尽,冲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用。”
江又翎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好。”
两人在位置上坐了一会,秦郁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有一条信息进来。
他打开信息,顿了顿,看向江又翎:“我要出去一趟,拿点东西。”
江又翎看着他:“冯捷回来了?”
秦郁点了点头。
江又翎了然,秦郁同他说过,今天早上冯捷就坐飞机去了国外,好像是为了拿什么重要的东西。
具体的秦郁并没有提,不过江又翎猜应该和工作有关,不然秦郁不会这么重视。
他道:“我陪你去拿?拿完我们就走。”
秦郁面容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恢复正常,道:“不用,我去就好,你在这里再坐会,等我回来。”
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江又翎坐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动,就立刻被一圈人围了上来。
江又翎暗暗在心头叹了口气,想:他怎么就不能长得凶一点?
像秦郁那样,一个眼神就没人敢近前,多省事。
内心这么腹诽着,江又翎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而是开始应付这些带着目的扑上来的人。
每个人脸上挂着各不相同,内核又相似至极的表情,谄媚的,小心的,试探的,讨好的……无非是想和他相识,借着他的路子和秦郁产生联系。
毕竟,比起连话都搭不上的秦郁,从他明显十分重视的身边人这里下手要简单得多。
但这些人没有一个在江又翎身上讨到了好处。
他笑意温和,来者不拒,对每个人都十分亲切,似乎毫无防备,但又没有让任何人达到最初的目的。
几次下来,聪明的人已经察觉到这个清雅端方的青年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好对付,但仍有不少人不死心,前仆后继地试图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打发掉又一群人之后,江又翎深感周围的氧气都被人群吸得稀薄了不少,索性找了个理由,站起身来,离开了大厅。
宽阔的露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围成一圈的花草长得很好,郁郁葱葱,空气中有着幽雅的香味。
能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摆脱了宴会厅里的纸醉金迷,不必再应付暗流涌动的局面,江又翎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心情轻松多了。
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夜风,直到听见里面已经开始有人离场,江又翎才转身,准备回到大厅里。
通往大厅中的玻璃门被纱帘隔开,江又翎拉开门,正准备掀开帘子,却听见了里面讨论的声音。
似乎和他,还有秦郁有关。
江又翎顿了顿,放下了搭在门上的手,侧身躲到一边,让里面望出来不会看见他的人影。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他和秦郁,默认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离开,里面的话题也渐渐围绕着他们开展,愈发大胆起来,声音也更加清晰。
“别说,秦总对人是真上心了,看这样子,是奔着结婚去的。”
也还是有人不甘心,酸溜溜地道:“那可不一定,这种没家世的对象谈一谈玩玩还可以,结婚肯定要找同阶层的联姻,要是他冲动行事,以后早晚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