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手顿了顿。
“我没?立过继承人,血缘关系更谈不上,老师不可能再回港口Mafia,按威望和权势——”
森鸥外笑了笑,将少女的长发挽起,一边接话:“会是我。您要这么说吧。”
直属干部会是首领死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最会出现的可能性。
是枝千绘眼睛一亮。
话题终于到点?子上了!
可不等她点?头,森鸥外却抢先一步,声音轻轻却坚定固执地问道:“您为?什?么要问这些?呢?”
那道声音像是夹杂着砂砾打?磨的嘶哑,像被一句句锥心之痛逼到墙角,吞咽了太多无可挽回的消息,所以发出声时能尝到血的腥甜,但还是要抑制克己,保持一贯的矜持优雅。
是枝千绘诧异地从镜子里捕捉到了一抹仓惶。
那双在?暗光下显得?幽紫的眼睛好像藏匿在?阴影里窒息的毒蛇,喘着痛苦无法展露出来,只?能把情绪嚼碎,吞进肚子里。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擅于伪装的青年就调整好了一切。
快到是枝千绘以为?那是错觉。
森鸥外将是枝千绘的长发盘起,森鸥外绕开是枝千绘中意的那几个彩光发饰,审美很在?线地选了正常款式。头饰别在?盘起的樱发上,亮色的饰品终于给镜子里的少女增添了一抹生?气。
森鸥外知道是枝千绘要说什?么。
她在?试探他。
现在?这句话的意思是,之前让他参与进旗会的聚会里也是,她就像无数明里暗里的算计组成?的人,心思沉进深渊,森鸥外从来没?摸清楚她在?想什?么。
只?不过……在?试探之外,赈早见?宁宁给予了他这枚棋子极高的地位,在?偌大的棋盘上有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这让森鸥外有种错觉。
她好像很在?意他,却又?矛盾地防备着他。就好像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只?能苦涩地自己咽下去。
森鸥外看不懂这个人。
他习惯操纵一切,践行最优解,把所有能算计的事情都透彻到仿佛能预见?未来一样?,他会伏低做小,会恭敬地阿谀奉承都是为?了隐藏在?这些?浮于表面的卑微之下的野心。
森鸥外有傲骨,有不甘于平凡的壮志。
他从来不会真正臣服于谁。
少女知道这一点?。
于是她抛来诱饵,给予他他想要的一切,理解他的野望,授予他无上权力,像驯养野犬一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试图掌控他的人。
那她成?功了吗?
森鸥外自己也不知道。
青年干部收回手,收敛干净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温声说道:“我想,您要说的那些?都是多虑了,首领。”
森鸥外不是看不懂医疗器械检查出来的数据,也不是不明白四年前的战斗给首领留下了多大的隐患。
他是首领的私人医生?,这些?他每天看在?眼里,首领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森鸥外不想看见?赈早见?宁宁注定会从他面前消失。
所以他对自己的毕生?所学的科学理念视而不见?,将手术刀抛之一边,去寻找充满不确定和未知的异能者。
“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