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千绘打量了他一下?。
咒力紊乱,地板上?的血已经差不多干涸了,着重点是白色斋服神官头?上?的缝合线,似乎有抽开?过的痕迹。
千绘忽地勾起嘴角,明白了他在忌惮什么,愉悦地眯起眼,拖着尾调说道:“喔~你在思考这个啊。”
“很简单啦。”
千绘欢快地说道。
“神道虽然式微很多年,也逐渐退出了神秘侧的体系主流,但能?坐上?天满宫神社祢宜这个位置的神官,咒术和信仰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是术式与灵魂和肉。体的争夺,会输给唯心到?极致的人类也不冤。”
千绘迈开?步子走近一步,绯色裙摆晃过地上?的血污;她顿步在羂索身前,蓦地,屈指弹在白衣神官的额头?缝合线上?,巧笑嫣然地问道:“还是说……”
“在悠长的千年历史里,你没见过这样,意志坚强到?足以对抗外力的人类?”
“——”
羂索几乎咬碎一口牙齿。
这幅态度已经不用他猜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切都?昭然若揭。
他恨声开?口:“你早就?知道——”
话到?嘴边,羂索忽然顿住了。
他回忆起了自己夺舍这个祢宜前后的事情。
如天满宫所说,能?坐上?天满宫神社祢宜这个位置的神官都?不会弱到?哪去,咒术实力换算到?咒术界,至少也会有一级咒术师的水准。
那这个祢宜为什么这么轻松就?被他截杀?
天满宫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那她为什么还放任他出现在这里?
某个愕然的猜想浮出水面。
羂索停顿许久,猛地盯住女孩的眼睛:“……你是故意让我出现在这里的?”
是枝千绘眨眨眼睛,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肯定或者否认这句话。
羂索从?那双血色竖瞳里找到?了答案。
饶是羂索也为这背后的答案沉默了几秒,好一会儿才诧异地沉声说道:“这是你的下?属。”
是枝千绘收回手,不是很在乎地回答:“所以呢?”
——所以呢。
羂索竟从?一句巧笑嫣然的短句里听出了无?限寒意。
他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年幼,稚嫩。
好像樱花前线时树梢上?的一片樱花,随时可以摧折。
不可否认羂索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五条悟的附庸,作为御三家中不那么重要的联姻物品,她身上?唯一值得瞩目的就?是她继承的血脉和术式。
但此刻的天满宫完全推翻了羂索的印象。
她像是知道他谋划千年的事情,知道他的忌惮、知道他的杀意,于是利用这份恶意反过来设下?陷阱,用尖利的爪牙把他钉死在这个身体里。
羂索深呼吸一口气。
“你既然早就?知道祢宜已经被取代了,那这件事你同样也清楚。”
他很快冷静下?来:“你在利用我?这种混乱发生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抓住我。”
“天满宫,你的目的不仅限于此吧?”
羂索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今天的事情。
天满宫神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