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茶言茶语,果然让弘历眼神变换不停。但他只笑了笑:“先看看明儿太医如何说。”“只是那支步摇重了些,再压坏了你的脖子,我库里还有一支琉璃的合欢花步摇,也更衬你。”“听您的。”温晚甜甜的笑了。两人算是谈妥了,方用午膳。午后照例是各自歇一歇,而后弘历依旧没有离开。吴书来已经拿了琉璃钗来,温晚万没想到的款式。前世琉璃都是个过气的手艺了,她也见过不少小摆件,小戒指,可竟还不如这只钗精致。说是合欢步摇,就真的是合欢花,那种细若牛毛的花蕊,全都呈现了出来,小小的三朵花,所以入手不重,配的细细的黄金簪针,步摇用的是小小的琉璃珠子,每一枚都是叶子形状的,淡淡的淡绿色,同上头的合欢花并不违和,更不会觉得艳俗,只觉得春意盎然,又娇嫩可人。弘历从她的神情看出她的喜欢,不由笑了:“出息!”温晚不理他,让春然拿镜子,就要自己往头上戴。弘历伸出手:“我给你戴。”“您会么?”“我已经拆了发髻,可不经您手滑。”“真是小看爷。”“爷百步穿杨,区区一只发簪!”温晚只好低头,交出了发簪。弘历信心满满的将发簪插了进去,嗯,头皮没事,就是位置不对,温晚一抬头,发簪就要往外滑落,吓得她赶紧接住。弘历啧了一声,不服输的拿过发簪,又往温晚头上插。依旧差了点意思,发簪摇摇欲坠。温晚拔了下来,塞给他,低头,来吧。弘历倒不太好意思了,这次慎重了许多,吴书来都跟着紧张,使眼色给春然。春然有心无力,主子不发话,她怎么敢去帮忙。好在弘历对风花雪月是有天赋的,他第三次终于勉强摆正了。春然立刻捧着镜子给温晚看。温晚仔细看了看,步摇在耳边轻轻摇晃,飞花渐欲迷人眼。“好看。”弘历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温晚也笑。“你这又成英雄了?”“嗯,巴图鲁!”“懂得还不少!”温晚得意的笑,耳边步摇轻晃,勾的弘历一阵心痒。再心痒也只能压下。他让吴书来取来笔墨,又给温晚手写了一张礼单,正是这支合欢步摇。末尾还写了一句:同心合欢,岁岁今朝。温晚接过看了看,让装进荷包,放盒子里去。春然收了笔墨,换了一盏茶。弘历心中斟酌几下,终是开口道:“我今儿不能陪你用晚膳了。”“今儿是十五,按理都要在福晋那里的。”温晚点头:“福晋很好。”“福晋是好,但旁人——”“罢了罢了,你不用操心那些。”“明儿我只要不去园子,还来陪你用午膳。”他起身,眼睛瞥过那个孔雀蓝的瓶子,已经放了芍药了。他亲手带回来的。“这个就不用写礼单了罢?”“我亲手摘的。”温晚摇头:“谢谢。”“我很喜欢。”“过几日,再给你摘。”“好。”“那我先去前头了,还有这差事…”“我送您?”温晚也从炕上起身。“嗯。”不过送到门口,弘历就不让她出来了。“热,回去。”“哪里就那么热了?”温晚笑了。“我正好去看看我的鹦鹉们。”弘历??“顺路嘛。”温晚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让让路,您挡着路了。弘历气的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按,她身上的气味撞了他满怀。那点气一下子就消了。不等她挣扎,他就已经松开了。“不准去看鹦鹉。”温晚哦了一声,可怜兮兮。弘历又心软了:“一会儿太阳快要落时再去。”“嗯。”温晚立刻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弘历狠心别过头,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走不了了。离开蔚兰苑的弘历,一出去,就叫了一声吴书来。吴书来立刻明白,上前低声汇报,上午请安的点滴。无偏无倚,就是复述了都说了什么话。弘历听完了,就拐了弯:“去看看苏氏。”“是。”苏格格依旧柔柔的接待了弘历,听他骂了几句金氏聒噪多话。她只静静听着,并不趁机落井下石。弘历在她这里呆了好一会儿,觉得心情舒畅了才离开。自然又是一番赏赐。这宠,明面上倒快压过高氏了。算起来,高氏也有日子没有承宠了。待弘历到了福晋那里,苏氏又得了许多赏赐的消息也传遍了后院。忍无可忍的高氏,本就勉强午歇了一会儿,又梦魇了,便没有起来,又躺了一会儿,正好点了,躺着喝点茶,听了这话,又手滑了。秀珠藏了杯子碎渣,也不敢立刻说话触霉头,而是上前,给她通头发。先用紫藤香的热水浸湿了布,再用布缓缓地在头顶包住片刻,然后布下滑,润一润下面的头发,如此反复九次,再开始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