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第91章 少年纪事1（第2页）

阁楼连着露天平台，视野开阔，门口的墙壁上爬满了深色的紫藤花，看上去就像一个别致的小花园。

纪文睿孩子心性，到了阁楼上便兴奋地又跑又跳，转瞬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

纪斐言喜静不喜闹，坐在秋千上晃着腿，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纪腾云见状，故作关心：“大哥，孩子太孤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在学校里不合群，进了社会也是要吃亏了。”

纪霖风看着纪斐言，语气平和：“斐言乖巧懂事，只是喜欢安静，没什么不好的。”

纪腾云却不以为然：“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你看哪家孩子像……”

“腾云，”纪霖风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斐言是我的孩子，他是好是坏，我最清楚。”

言下之意，纪腾云从没接触过纪斐言，没有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纪霖风平日里性子温和，鲜少对人说重话，这句警示已经是恼了。

纪家这样的家族向来重礼数，纪霖风毕竟是纪腾云的大哥，纪腾云总要给几分面子，闻言后蹙了蹙眉头，便闭口不言。

不远处，纪斐言正坐在秋千上，一个人逗弄着笼子里的百灵鸟，纪文睿见纪斐言搭理鸟都不搭理他，突然间冲上去，将手伸进了笼子里，抓着百灵鸟的嘴巴粗暴地将它往外拉。

纪斐言从秋千上跳下来，惊道：“你做什么？！”

百灵鸟吃痛，扑腾着翅膀挣扎起来，嘴巴一圈都被蹭破了伤痕，渗出点点血迹来。

“谁让你都不陪我玩？”纪文睿看着百灵鸟痛苦挣扎的样子，颇为得意，“小东西落在我手里，今天别想有好果子吃。”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纪斐言一把推到了地上，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大声哭了起来。

纪霖风脸色微变，快步走过去，制止了他的行为：“斐言！”

纪腾云顿时怒了：“纪斐言，你干什么！文睿是你弟弟！”

纪斐言被他凶了一顿，却对纪文睿的情况漠不关心，打开笼子检查了百灵鸟的伤势，见它没事才放下心来。

他将百灵鸟放回去，抬头看向纪霖风，纪霖风摸了摸他的头，并未有责怪，却对纪腾云道：“虽然是斐言动的手，但毕竟是文睿动手，腾云，这件事怪不得斐言。”

纪腾云见纪文睿只会坐在地上哭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就一只破鸟吗？这只没了，再买一只就是了！死了能怎么样？”

“爸爸，爸爸……”纪文睿哭得歇斯底里，好像纪斐言要杀了他似的。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出管家的声音：“三少爷回来了！”

纪霖风俯身，摸了摸纪斐言的脑袋：“去见见小叔叔吧。”

纪斐言仰起头，天真地问道：“小叔叔也和二叔还有弟弟一样恶毒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在场的人神情都变了，纪腾云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虽说童言无忌，但“恶毒”二字从孩子口中说出来，用于形容自己的亲人，总归让人觉得害怕。

纪霖风沉声道：“斐言，说什么呢。”

纪斐言低下头，踢了块地上的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阁楼时，纪文睿依旧哭个不停，搞得人人都以为纪斐言对他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纪怀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纪斐言的。

那天纪斐言突然从阁楼上摔了下去，幸好纪怀星眼疾手快，及时接了一把，才让纪斐言免于遭难。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包括第一次来纪家作客的沈燮安。

“小心点，伤到哪里没有？”

纪怀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满是关切，温柔得像迎面拂面的风。

纪斐言没有出声，眼眶却红了一片。

“疼不疼啊？”沈燮安单膝蹲下来，检查他的脑袋，见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纪霖风快步下楼，将纪斐言揽进怀里：“斐言，感觉怎么样？”

纪斐言摇头。

“大哥，这就是你家斐言？”纪怀星轻声笑了，语气更温柔了几分，“没踩稳么？摔下来很危险的。”

纪斐言垂下眼睫毛，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从楼梯上下来的纪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