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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墓位于北云市西郊,与纪家的祖坟相隔着一条马路。
永安二字,顾名思义,为永远平安之意。
这一带风水很好,墓的两侧栽种了许多无忧花,传闻是释迦牟尼的幸运之花,能够让长眠的人忘却烦恼。
纪斐言的父母就葬在这片公墓。
纪斐言从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却从许多人口中知道,他的父母生前感情很好,是以纪霖风才会在生前叮嘱纪斐言,来日若他离世,不入纪家祖坟,要与母亲一同葬在永安公墓。因为这里有母亲最喜欢的无忧花。
墓碑上镌刻着两人的名字:江雪茹、纪霖风。
纪斐言买了几束花放在墓前,对秦煜时开口:“每一年的二月底,这里都会有人来拜祭。一开始是我爸爸,后来是我小叔叔,现在就只有我会来了。”
墓台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无声诉说着经年的遗忘。
“家中的长辈也不会来拜祭吗?”
“我的外公外婆很早就搬去了别的地方,奶奶走得早,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更不宜受刺激。至于爸爸的朋友……因为爸爸生前说过,死后不想被打扰,所以墓地的位置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墓园年年冷清,相恋的人却能相伴长眠,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如果你想来的话,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常来探望。”
生平第一次,秦煜时觉得很想弥补他的过去。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他一定会希望他所爱的人能在被爱中成长。
哪怕纪斐言不会爱他,他们也不会再相遇。
比起受伤的雀鸟寻找到它的避风港,他宁愿它永远自由,永远有广袤的天空可以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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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永安公墓回上水湾的路上,纪斐言听见秦煜时说道:“明天我们去家具城好不好?”
纪斐言从车窗外收回目光,狐疑地看向他:“家具城?秦煜时,你要搬家吗?”
“不是要搬家,只是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秦煜时纠正他,“还有,就算是要搬家,也不该是‘我’,而是‘我们’。”
“家里好好的,干嘛要重新布置?”纪斐言不禁觉得多此一举。他都已经在上水湾生活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不希望这个家里有更多你的痕迹吗?”秦煜时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我都想好了,把花园重新装修一下,专门划出一片花圃,种你最喜欢的玫瑰花。”
“想这么周到吗?”纪斐言突然意识到,秦煜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在认真地规划这件事。
“是啊。再在花园给Lucky盖一个专属的小屋,Lucky都四岁了,给它筹备个新家不过分吧?还有客厅的鱼缸也可以换新了。”
“嗯,就依你的意思吧。”纪斐言不擅长这种事情,但他不介意交给秦煜时全权安排。他能感觉到秦煜时的期待,而他也不想扫秦煜时的兴。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秦煜时询问他的意见。悦夏毕竟是两个人的家,他还是不希望太独断专行。
“没有,”纪斐言压不住唇边的弧度,“和你在一起就很好。”
秦煜时也笑了:“那就等到了家具城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