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纪海斌就重新推门进来了。
“这是消敏的药膏,涂抹之后应该能够缓解您的过敏现象。”
“好。”纪斐言拉下袖子,接过药膏,自己挤了一段轻轻涂抹在手臂上。
“那斐言少爷先在这休息,我就先出去……”
“斌叔,留步。”
纪斐言不急不缓地理好袖口,抬眸对上他视线,脸色虽泛着病态的苍白,却已然看不出任何醉意。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只手示意对面的位置。
“这么多年不见,不如坐下聊聊吧。”
“斐言少爷?”纪海斌怔住,不明白他的用意。
纪斐言直视向他,眸光幽深如寒潭般不可测。
“C32779,这个车牌号,斌叔应该不会陌生吧?”
“你……”纪海斌明显愣了一下,脸色倏地变了,盯紧他的目光愈发复杂,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斐言少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勉强原谅你。”“啪”的一声,球杆顶端碰撞到面前的红球,滚动声沉闷,延续了几秒后撞上了对面的球桌,与角落的球袋相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
“方位没有瞄准,再来一遍。”秦煜时淡淡道。
“好。”纪斐言集中注意力,打出了第二球。
又一声闷响。
这回红球撞上了球桌上的黑球,在撞击到球桌边缘后,又因反弹的力道在球桌上撞击了两回,最后落到距离左侧中间球袋约莫一公分的位置,缓缓停了下来。
“力道加重一点。”
“嗯。”秦煜时到底还是低估了纪斐言。
那些淤青和红疹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化妆师学来的,演起戏来毫无负担,要不是他早就知道纪斐言对酒不过敏,怕是今天也被他给骗过了。
看纪斐言刚刚的神色,只怕见纪海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现在戏演完了,目的也达到了。
但那两瓶酒的分量却是实打实的。纪斐言怕是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
秦煜时及时打了通电话给谢清越,让他帮忙来送解酒药。
一般人的情纪斐言不会领,大概率也信不过,而以他的身份,贸然在纪长宇的寿宴上与纪斐言有过多接触也不合适。
谢清越是纪斐言同辈,又是他朋友,让他过来一趟最为合适。
这通电话打过去,谢清越那边答应得很快,说是一会儿就来。
“秦导。”
纪长宇推着轮椅过来,对秦煜时的态度毕恭毕敬。
秦煜时及时挂断了电话。
“纪老先生。”
“听说斐言最近在跟着你拍戏。如果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望秦导不要太过苛责。”
纪长宇会对秦煜时有这样的尊敬,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在电影协会身居高位,更多的还是因为秦煜时和纪怀星还有纪霖风之间的交集。
彼时就连秦煜时也未想到,大学时的一次合作,会让他和纪家的牵扯变得这样深。
“这都是我该做的。”
纪长宇神色缓和了不少,却又想起什么,长叹一声:“怀星最近还好吗?”
“怀星很好,纪老先生不必担心。”
“听秦导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怀星工作繁忙,因而没能参加您的寿宴,还望您养好身体,等怀星忙完这一阵,自会去探望您。”
“呵呵,怀星想不想见我,我心里清楚得很。秦导不必说这些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