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霁也看了看自己的莲花纹样的镯子,不免应道:“昭蕙与我心有灵犀,连打镯子都是一个样式的,咱们果真是姐妹。”
不远处传来“嘁”地一声。
林晚霁抬眼看着林昭芙有些不忿的神情,忽然觉得平日里逗一逗这位堂姐还是十分有意思的,于是从身边的锦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里头装着同样赤金的手镯,只是纹样刻的是桃花:“二姐姐,这是给你的。”
“谁要你假好心。我那镯子多了去了,还需要你来施舍吗?”林昭芙将头偏到一边,余光却在一直瞄着眼前的赤金镯子。
林晚霁只觉得好笑,仍是劝她道:“姐姐这话说得不对,这怎么能是施舍呢?我知姐姐见多识广,妹妹的一片心意,还怕姐姐瞧不上呢。”
说罢将盒子稳稳合上:“也罢,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我也不自讨没趣了,这般成色的镯子,还是留着我自个用吧。”
“等等。”林昭芙有些急了,将脸转了回来,从盒中拿出那镯子,戴到自己手上:“你既这般说了,我又怎么好拂你的意,也忒不通人情了些。”
林晚霁与林昭蕙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林晚霁连忙点头道:“姐姐如此善解人意,说的正是呢。”
三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郑国公府。待到下了马车,便有郑家管事的婆子前来相迎,瞧见她们马车外悬着的铃铛刻了个“林”字,立即会意,堆笑道:“可是安平侯府的几位小姐来了?咱们主家等候许久,小姐们快随老奴进去吧。”
“多谢嬷嬷。”林晚霁走在最前头,朝那婆子蹲身行了一礼,又微笑着同她点了点头。
身侧陆续有马车停下,许多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掀帘下了马车,随着婆子一道往国公府后宅走去。
林晚霁用余光打量着郑国公府,是处四进的宅邸,虽比安平侯府略小些,但胜在别致精巧,许是因着贵妃在宫中受宠的缘故,陈设摆列很是富丽堂皇,显出十足的气派来。
不一会儿,众人穿过拱廊,便是到了后园。此处倒也算得上别有洞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小溪潺潺流过,颇有一番曲水流觞的意味。
园子里已聚集了诸多贵女,身披彩衣,言笑晏晏,林晚霁看时,竟觉得姝丽得直晃人眼。就在她愣神之时,林昭蕙牵起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清漪姐姐,怎么来得这般早!”
凉亭中正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扶手倚在红栏上,垂首看那水中的锦鲤,露出莹白的脖颈来,瞧着很是温婉窈窕。那女子闻言回头,见到来人,面上含起一弯笑眼,柔声道:“原来是林家妹妹,快些来我这儿。”
林晚霁随林昭蕙一道上了凉亭,见那女子容色淡雅,身着一袭藕荷色的春衫,只盈盈往那一坐,便透出一股清逸绝尘的气质来,不免在心中暗暗惊叹。
“这是清漪姐姐,忠勤伯府的二小姐,幼时是我的手帕交,曾也在俞家的书院读书的。”
林昭蕙悄声附耳。
林晚霁会意,点了点头,朝那女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便又听林昭蕙介绍道:“许姐姐,这是我家的三姐姐,就是我曾同你说的,一直住在扬州的那位姐姐。如今我叔父回京复职,三姐姐便也一道来了上京。”
“三姑娘好。”徐清漪闻言点了点头,朝林晚霁打了声招呼。
“许姑娘好。”林晚霁笑着回应,三人凑在一处,渐渐地说起家常话来。徐清漪环顾了四周,忽得问道:“你家二姐姐呢?怎么没瞧着人影,可是今日没来?”
林昭蕙撇撇嘴,并未抬头,只是不在意道:“姐姐管她做什么?左右咱们同她也说不起话来,许是她早就去寻别处去了,我并未瞧见。”
徐清漪点了点头:“我是怕她乱来,嘴上没个轻重的,万一冲撞了贵人,届时还得连累了你。话说回来……”
徐清漪顿了顿,声量也放小了几分:“我听说今日宛宁郡主也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