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冲动,还在继续,但他却停了下来。
没有意义。
顺从、反抗,没有意义。
杀,被杀,没有意义。
人的生命,没有意义。
沾满了盛开的花,他把它们脱掉了,只穿着最里面没有变化的一件,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于是蹲下来清洗,发丝、脸颊还有双手,直到天边日轮沉没,想结束虚无的行动,想要恢复原来的自己。
但是,没有意义,一切都是血红色。
女孩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走到河堤,又走到他的旁边,没去理会,他不觉得女孩是跟他打招呼,没有动手只是想着天黑以后看不见就不好清洗了。
可既然看不见,洗不洗得掉又有什么分别呢
‘没有意义,所做的事情没有意义’,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但无所谓,反正也只是给自己听,没有‘人’会了解‘鬼’。
女孩却回应了他,肯定了他的想法。
‘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他愣住了。
‘这点我深有同感,世界的运行是不讲逻辑的,很可能你早早排队的同学孟婆汤都还没喝上一口,点香的你就先投胎转世了’,‘同感’是什么,后边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就像你今天来到河边,跟我今天到河边来有什么关系呢,但我还是来到了河边,所以我们才遇到彼此’,他不知道对话最后是怎么发展到女孩带他一起回她的据点去的。
等他发现时,女孩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小臂,红色的液体顺着白色的骨针流淌。
没有尖叫,没有躲避,没有攻击。
‘唔,这应该是尺骨’,女孩反而用被刺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没有出血,骨头穿透皮肤你不会痛吗’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出血会痛吗,他不知道,但他想女孩应该是痛的,这就是‘同感’吗。
他摇了摇头,‘有痛觉,但不痛啊,太好了,看来不是无痛症’
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女孩笑了,是因为火光的照射吗,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要是我考医师执照的时候认识你就好了,太可惜了,不过现在也不晚,能给我看看你的桡骨吗’,果然还是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遇到我事件好事吗。
所幸那里只有两根骨头,他沉默地伸出另一根。
女孩的手已经恢复如初了,不留一点痕迹,正一边看一边鼓掌。
他相信,女孩一定是比他还要特殊的存在。
‘为什么不能就在河边虚度呢’,他想起女孩的话,清晨在她醒来前离开了。
“竹取一族最近接取的任务地点在哪。”他问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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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莲如今正往身边衣着较为低调但装饰都不菲的肥胖男子的杯中倒酒,忍受着对方自以为隐晦的打量。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学习剑术并不意味着,千手莲可以像全宿制或者走读的学生那样,过上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接任务不容易,但接到任务就永远缺人干活。
现在只不过是重复像时钟塔半工半读的岁月罢了,莲心里如是想。
但现实往往更加戏剧化,千手莲当封印指定执行者没有过的女装,现在一上来就是风俗业的。
这次潜伏、获取并传递情报任务的接头人本身就经营着几家游女屋,看似是个普通的中年女人实际上对跟忍者有关的事属于见多识广了,于是一开始便提醒准备使用变身术的千手忍者,虽然这次的任务对象本身只不过是个卑鄙好色自以为是又极其贪生怕死的牵扯黑市生意的放款人,但他聘请的护卫都不是吃素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可能采取不易被察觉的易容术或者直接请女忍者出手,保险一点。
现下族中没有任务的女性忍者仅千手荷叶一人,可女老板只是抬起荷叶的头跟她对视了一眼便摇了摇头,“这位忍者小姐本身长得并不难看,而且靠我们的化妆技术就算样貌普通也能出彩,但这次必须得由任务对象指名才行,这位小姐的眼神和举手投足中都少了点东西,只通过基础训练是不行的,恐怕不会被选中,说到底我们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