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桌上的白巾擦了擦嘴,声音微微低了些:“福珍楼的菜,做得算是规矩,但它不该是冀州第一。”
对面的男人赞同:“确实。昨日我们去的夜市里都有许多美味了。”
这家店,装修大气,菜品平平,实在是。。。。。。不知如何评价才好了。
最过分的是欺压同行来提升自己的做法,才最最是让人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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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微暗,街道上的行人变少了些,林枫和成珊珊才拎着一包新买的点心回到住处。
刘二虎、林竹和晏元青早已等候在桌前,晏元青悠闲地倒着茶,而林竹则兴致勃勃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整理思路。
刘二虎颇有些拘束地坐着。
“如何?”林竹抬眸,看向二人。
林枫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点心放下,耸肩道:“还能如何,没人愿意多说,但我们可以肯定一点,福珍楼的名声不止是虚的,还是靠压制同行维持的。”
成姗姗点着头,补充道:“我们去了几家小店,有人躲着不谈,有人叹息摇头,甚至有人直接劝我们别多管闲事。要说福珍楼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可不信。”
其实也就是说,冀州并不是没有好吃的,只是好的东西被压着,真正的好店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所以这一家独大的现象让这里的餐饮行业从事者灰心丧气,难怪夜市如此繁荣,还有不少转了行的。
吃得起的,就说它好;吃不起的,也只能听人说它好。倒还真是一家害了天下。林竹支着脑袋想。
这么一会儿,她手里的稿已经有雏型了。
巨大的“避雷拔草”四个字晃得人眼晕,下面赫然就是福珍楼的大名。
刘二虎还有点担忧呢:“竹子姐,咱们、哦不,我们就这么硬和福珍楼做对吗?”
还没等林竹发话呢,晏元青想起来了什么,忽然一笑:“你且放心吧,这事儿不是她第一次干了。”
当初初出茅庐的时候不就和云鹤轩作对吗?他眼眸里藏着些许回忆与无奈。
而且现在他会一直在林竹身旁,保护她。
大家不再出声打扰林竹,只是看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飞快地在纸上勾画,一个字、一个词地填充着她那篇“冀州城美食避雷拔草榜单”。
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写东西时,总是特别专注,连眼神都带着点不服输的光。
这样子的神色,晏元青在许多人身上都见过,比如商贾在谈判桌上争取利益的坚韧,比如读书人埋首书卷时的执着,比如武人决胜千里之外的果断。林竹现在就是如此。
刘二虎探着脑袋,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竹子姐,你、你这是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林竹正襟危坐,一手扶着宣纸,一手执笔,头也不抬地道:“该骂的就骂,该夸的就夸,我这人,哼哼,一向公正。”
她的避雷榜分了几个部分,每一行都写得清清楚楚,言辞犀利得像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