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白虎化少年（第4页）

从未有过的关心不约而至，少年露出了化为人形后的第一缕笑。

片刻后，他推门而出，一袭青色道袍虽飘逸宽松，却衬得少年气质超凡，与古书上仙灵的神韵貌无二志。

眼前一亮，迟鲤笑道：“真有个学道的人样儿。”

迟鲤伸手整了整少年不太规矩的衣领，无意间触碰到了一颗强力跳动的心，迟鲤抬头，少年却飞身跃上屋檐，独自望月。

“迟姑娘，就算是妖，你对它好，它感知的到。”张真人忽然拍拍迟鲤的肩头，不知是望明月还是望虎妖。

迟鲤吓了一跳，又立刻平复：“真人，您说待他伤好了，还会记得我吗？”

“你可不要小瞧了虎妖的记忆力，它们报世仇，亦报世恩，有时比人还仗义——无论人还是妖，刚成人形时，都是一张白纸。”

“虎妖强而有力，它们不在修心上花心思，因此虽成人形，但心中尚且是个孩童。”

张真人回头看向一时出了神的迟鲤：“那味药草得离，你可有头绪？”

迟鲤摇了摇头。

“无妨，你命里该得到的，都会经历一番。”说罢，张真人便消失在了月影花海之暗处。

夜渐深，星河之下，少年斜靠屋檐，面容依旧清冷。

迟鲤飞身而至，亦盘腿坐在少年身旁。月光之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映在青石砖面。

“你为何不睡？”迟鲤递给少年一块糕点，“一天没吃着肉，反倒中了箭，多少吃点吧。”

“我觉少。”少年接过糕点，愣了愣神，一口吞下。

“你，在秋冥山过了多久？”迟鲤侧身试探。

“很久……很久，山上没有竹子的时候，我便在了。”少年低下头，目光有些迷茫。

“你一定很孤独。”迟鲤望向少年如同白纸一般纯粹的面庞，心中生起怜意，“以后我们做伴，留在这里吧。”

“你为何对我如此关心？”少年没有接话，反倒问向迟鲤。

她愣了神，片刻后，她抬头笑道：“我救了你的命，自然会对你负责到底——即使是妖，你也是个好妖，你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见少年有些听不懂，迟鲤索性在屋檐上躺下：“意思就是，我愿帮你，修炼成仙。”

少年睁大眼睛，低声道：“修道之人，都如此良善吗……”

迟鲤摇摇头：“不论修道与否，是人便有善恶之分，不可轻信，你身为虎妖，亦不可仗妖性轻易害人。”

少年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会保护你。”他的眼神坚定。

“那我们互相保护？”迟鲤心中惊喜，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你还没有姓名，对不对？”

“嗯。”

迟鲤坐直身子，对着眼前的少年，行拱手礼：“我叫迟鲤，看你初具人形，周身似雪，眸聚如光……便叫你白煜如何。”

月光盈满双眸，少年看不懂两手重叠抱拳的意义，便伸出修长的指尖包裹住迟鲤的两只手，指尖重叠间，他暗自念道：

“白煜……白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