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黎收回手,卷翘的长睫下垂,颤了颤,似乎有些疼痛在心口蔓延,让她忍不住蹲下了身。
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痛苦。
卢敦一直在关注江羡黎的情况,见状提醒了一句。
陈聿琛转过身,对电话那头说了句:“Illcallyoulater。”
挂了电话后,他示意卢敦先行离开,却没有立刻走过去。
下得越来越大的雪从夜空中飘落,落在了他的大衣上,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
几步之外,陈聿琛静静地看着江羡黎蹲下,整个人难受又无助地蜷缩在一起,像个无处可去流浪的小可怜,无论谁看到,也会叹一句,可怜。
陈聿琛却只是皱了皱眉。
小孩子把戏。
雪下得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儿,陈聿琛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她身边站定,“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
话音落下,却听到了她细弱的声音,“有。我不想回家。”
陈聿琛:“为什么?”
气氛顿时陷入寂静。
“回到家后我又会有无尽的烦恼,我的父母会要相亲,我的同事会给我使绊子。我的父母会指责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相亲对象会羞辱我……我真的不想回去。这段时间我很累,很辛苦,三天两头的生病,我真的很倒霉。”她说着说着,声音也慢慢变得哽咽,“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好像还是不能处理好我的人生,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确实没有那么优秀,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如果是这样,能不能有个人来帮帮我呢?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了……”
她试过要放弃他了,可是她好像还是做不到。她不敢说出口自己的喜欢,只能把自己的伤口一点一点剖给他看。
江羡黎的声音在空荡安静的环境中伴着雪花飘散,太过安静,以至于江羡黎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卑劣,“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太卑劣,以至于江羡黎说出这些话时,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额外艰难。
十二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严寒的天气,那天她失去了至亲,他像一个天神一样出现,也是这样站着她面前,温柔地告诉,以后他会照顾她。
明知道他对她只是不忍心,只是一种责任。她也尝试过放弃了。
说她卑鄙也好,强求也罢。她铺垫了这么久,推开他,远离他,拒绝他的关心,又处处表现得无助与可怜就是在赌,赌徐言会打电话告诉他她的情况,赌他会不忍心。
她在原生家庭里是一个不被偏爱的存在,可她赌陈聿琛会对她偏爱。
第20章娶我。
停顿几秒,江羡黎缓慢而又坚定地吐出一句:“那你能不能,娶我。”
这真是个无礼的请求,她想。
陈聿琛有些意外她会提这样荒唐的要求。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前些时间她的行为,她忽然顶撞他,疏远他,他不是没有察觉她的反常。
她一贯小心翼翼,敏感又柔软,会照顾所有人的情绪,不可能无缘无故无礼的回绝别人的好意和帮助。
可她就是对他这么做了。
冷漠地拒绝他的一切,好像要跟他划清所有界限。
某种程度上,她这种行为确实让他有点头疼,不甚清楚为什么要这样。
而刚刚,她从医院出来,一路心事重重,再到现在她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猫,蹲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诉说她的委屈,最后顺理成章的提出她的要求。
一切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这段时间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向他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