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捏得手指关节咔咔响,“等你们很久了。”
江鲫:?
一刻钟后,勉强自虎口脱险的江鲫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巷子,就见几个小伙伴正要出门。
“你们又惹盛樱里啥了?!她揍我啊啊啊啊——”
江鲫冤枉死了,他刚从阿爷家回来,不就抄个近道儿嘛,平白挨了一顿揍!
冯敢张口结舌,看了看他身上的狼狈相,小眼睛又飘向旁边的章柏诚,一瞬收回,小声问江鲫:“你碰着她了?”
江鲫瞪着他不说话。
“额……”冯敢挠挠脑袋,僵着脖子不敢朝旁边瞥,硬着头皮道:“误会一场……”
江鲫死鱼眼继续瞪。
“你算是替小乔受了过,”冯敢上前拍拍他肩,满脸诚挚道。
盛樱里四人住乘鲤坊的因果巷,他们几人住平安坊的乔司空巷,不睦已久,积怨颇深,自幼打的架不胜枚举。
江鲫方才都怀疑,是盛樱里今日不快,拿他练手!
闻言,他问:“乔小乔怎么了?”
冯敢闭口不敢言,给他使眼色。
天色昏暗,死鱼眼瞧不清,见他沉默,不满嚷嚷道:“我揍都挨了,凭何还要不知原委?”
“走了。”旁边站了片刻的章柏诚说着,率先抬脚朝巷子外走。
冯敢小声与江鲫道:“回头再说。”
说完,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江鲫:?
有事瞒!着!我!
“我要闹了嗷!”
“……”
自消了宵禁,官老爷们忙些,夜里少不得多安排些人手巡城,怕有为非作歹者。可平江府的百姓们却是欢喜的,热闹通宵达旦,成片的辉煌灯火,将江水溪流都照映的荧荧煌煌。
夜里闲逛的百姓多了,街市上渐渐多了些小摊子,如龙之尾,今夜更是将那摊子恨不得摆到江水去。
盛樱里不嫌弃江边的位置,当真呢。
今夜要走月,江水河畔闲逛的百姓丝毫不比天庆观前少。
盛樱里摆手掌柜,邓登登和江白圭替她将竹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头顶树杈上挂着一盏花灯照明。
一应是竹编之物,有小孩儿喜欢的竹编小鸡小鸭,还有夏日多用的竹编枕头和竹席,顶顶贵重的,当属那只细颈粉釉连枝花纹胖肚瓷瓶。
“来瞧瞧,看看,甜滋滋的酒酿圆子喽!”隔壁老板喊。
“来瞧瞧,看看,套鸭子喽!”盛樱里喊。
对上隔壁男人凶神恶煞的脸,盛樱里咧嘴笑。
她贼死了,借着人家的光,还要蹭人家的客。
两个摊子挨的这样近,食客等一碗酒酿圆子的功夫时,少不得要瞧一眼盛樱里的套鸭子。
“一文钱一个圈儿,来看看喽!”
崔杦站在旁边,想起什么,说:“你家那陵苕花该摘了啊,再来一场梅雨就该开败了。”
盛樱里招揽客人,忙得头也不回道:“记着呢。”
那陵苕花虽是不必她费心思打理,可是能入药换银子的事,她都记着呢。
“里里?”
一道温柔的声音略显迟疑的喊。
“欸!”盛樱里攥着钱袋子闻声看去,就见了两张熟面孔——章柏诚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