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安心了,虽是拿人手短,但吃人也嘴软!
章柏诚这狗吃了她的肉串,就不好再揭她短儿了!
盛樱里笑眯眯的坐回去,一口馄饨,一口锅盔,好吃得摇头晃脑。
果真还是多多赚银子呐~
章柏诚余光扫过那晃呀晃的脑袋,垂首舀了颗馄饨进嘴里,唇角忍不住翘起,又在瞬间压平,压平。
盛樱里几人先吃完,离开了小摊。
娉娘望着那道活蹦乱跳的身影,好奇的问对面埋头吃馄饨的儿子,“你怎么答谢的里里?”
“咳咳咳……”
章柏诚顿时一阵咳,红潮自脖颈蔓延至脸上,也不知是咳得,还是羞的。
娉娘:D
入了秋,雨水丰沛,盛樱里跟着巷子里的阿姐阿嫂去捡了几日蘑菇,等来了崔杦喊她进山采药去。
盛樱里颇为不舍,“怎的不晚几日呢,我都没采多少蘑菇呢,蘑菇炖鸡可真香……”
采药贵时节,哪有这般随心所欲?
“真馋,”崔杦笑话她,从怀里拿出个什么扔给她,“明儿我来喊你,早些起啊。”
“欸!”盛樱里惊了下,慌忙接住,是个热乎乎的羊肉锅盔,“你不吃吗?”她扬声喊。
崔杦身影削瘦,头也不回的懒声道:“吃过了。”
盛樱里颇觉感动,有这般的小弟,她又何求?
捂着羊肉锅盔回家时,院子里冷冷清清,只屋中点着一盏油灯。
“阿娘!我回来啦!”
盛樱里喊了声,将背篓里的蘑菇倒出来,晾晒在檐下。
今晚月明星稀,大抵是不会落雨吧!
窸窣的动静片刻,盛樱里进了堂屋,“大嫂正好在,崔杦给我的羊肉锅盔,咱们正好分着吃!”
她说完,就着昏黄的油灯,方才觉她大嫂和阿娘的脸色不对。
“怎么了,吵架了?”盛樱里睁着眸子,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问道。
屋里沉默片刻。
胡氏张口时,已然带了几分哭腔,“里里啊,是大嫂对不住你,可大嫂也委实是被逼得没法子了……”
盛樱里不明所以,看向她娘。
春娘唇紧抿着,脸色灰白难看。
“大嫂你说就……”盛樱里心口不安,呐呐道,话未说完,双臂一沉,竟是胡氏抓着她的手臂咚的跪下了。
盛樱里脚尖不觉往后缩了缩,脑子发懵,“大嫂……”
“你起来!别折我闺女的寿!”春娘怒极似的,扑过来拉扯。
盛樱里心口狠跳了下,连忙俯身将两人分开,“阿娘,仔细伤了大嫂!”
春娘从前养在闺中,性子温和,即便是后来家道中落,她也从闺阁小姐一落千丈,变成了渔夫娘子,可多年养成的性子如此,与人说话时,都显得唯唯诺诺些,在一众妯娌跟前挨欺负,在儿媳跟前也摆不出婆婆的谱儿,对着胡氏,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今日这般,盛樱里还从未见过。
越是如此,她心口却越是安静。
将二人分开,盛樱里来扶胡氏起来。
胡氏却是不愿,瘦弱的身子跪在盛樱里跟前,哭诉道:“里里,大嫂求求你,你帮帮大嫂,勇哥儿欠了庄家的钱,人家要断他手脚,呜呜呜……大嫂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被断了手脚,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家里几张嘴还等着米下锅,呜呜呜……大嫂当真是没法子,只能将那窟窿替他填上了,可是、可是你大哥的药钱没了,里里,里里,你帮帮大嫂……”
盛樱里却是听得心口发凉,她张了张唇,“大嫂要我如何帮你,我摆摊儿赚的铜钱,够给大哥买药吗?”
盛达济是泡在药罐子里的,正因如此,盛家几人全年没个闲日子,可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两钱。盛樱里便是摆摊儿一月,赚的铜板也只够盛达济一副汤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