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油纸折好放好,盛樱里摸黑上了阁楼。
夜里很静,偶闻人声。
浅河对面的上岸,院墙高筑,不知谁家小儿啼哭。
盛樱里梳洗罢,披散着发曲腿坐在窗棂处,吹了夜半的风,滚去睡觉了。
睡得晚,醒来的便迟些,被崔杦用小石子儿砸窗时,她还在梦中云里雾里。
‘咚’的一声闷响,盛樱里醒了。
没劳驾崔杦来骂,她急匆匆的用发带将头发绑了,刷牙净面,端着水盆下楼,背起门前的竹篓子便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天色且黑呢,隐约能瞧见谁家屋檐门扉,盛樱里在巷子前的拐角处,见到了崔杦。
“你这头发……”崔杦皱着脸,一脸的无语。
“嗯?”盛樱里含糊一声,这才想起,好像忘记梳了,“很丑吗?”
崔杦摇头,沉着道:“是别致。”
盛樱里放心了些。
就听他又说——
“鸟雀儿最爱休憩下蛋了。”
盛樱里:……
别以为她听不懂!
她又不是邓小胖儿!!!
盛樱里气哼哼的邦邦给他两下,崔杦笑着躲,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还挑衅她腿短来追。
欢乐急促的动静,惊醒了谁家的狗,汪汪叫了两声,二人做贼似的小跑着离开。
城外竹林密,春笋尤为好吃,往深处走,有处断山崖,陡峭险峻,崔杦他们采药,常去那处,经年累月的,哪里长着什么草药,倒也是烂熟于心。
“仔细脚下,你若是掉进谁家的陷阱里,我可救不了你。”崔杦说。
“当心自个儿吧,”盛樱里叭叭儿的回怼,“我都怕你摔一跤,身上的骨头散架了,还要辛苦我拖你。”
“誒!”崔杦忽的喊了声。
盛樱里惊慌往后瞧,便见他哈哈笑着躲开。
狗东西!尽吓唬人!
这处密林少有猛兽,深处倒是有些野鸡野兔的踪迹,可惜了,盛樱里从来抓不住,每每这时,倒是有些羡慕章柏诚那厮。
他们出门早,到了密林深处,也不过才是日头升高些。
“就这儿吧。”崔杦给她画了个圈圈,说:“就待这里边儿,摘这个。”
他指了指那草珊瑚说。
“你去哪儿?”盛樱里蹲身揪了两颗,忍不住问他。
崔杦朝那更深处抬了抬下颌,“我去看看可能寻见几条蛇。”
蛇是好东西啊,蛇皮蛇胆都可入药,蛇肉还能吃呢。
盛樱里听见,却是浑身不适的搓搓手臂,“你早点回来啊。”
“有事喊我,能听见。”崔杦拖着调子说了句,拎着个巴掌大的小竹篓往那阴暗潮湿之地去了。
日头渐高,盛樱里将目之所及的草珊瑚都薅秃了,崔杦还没回来。她环顾望了一圈儿,竟是发现这处还有竹笋。
想来是这深山处无人来,山脚下的竹笋都挖光了,这儿倒是有意外之喜!
盛樱里从崔杦的小篮子里拿了把小锄头,跑去哼哧哼哧的挖竹笋,她家要吃,还要给江小圭和邓小胖儿家送两颗,崔杦爱喝竹笋汤,也不知这竹笋可否,还有娉、姨!唔……啪!
好吧,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