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白他一眼,又嘀咕:“乔小乔也不在,难不成是方才有客将她气走啦?”
章柏诚听见这句,再瞧她认真的神色,只觉好笑,没忍住扑哧笑了声。
不似十五六岁少年声音爽朗,带着些沉闷,又好像大雾遇得烈阳,散了些闷,调子悠扬。
章柏诚胸膛且震了震,却是见隔着张八仙桌的姑娘,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他脸上转了圈。
章柏诚不笑了,嘴角耷拉下去,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做甚?”
“诚哥儿,”盛樱里喊。
喊得情真意切。
章柏诚眼皮狠狠跳了下,为着那后半句尚且没听到的话,忍了。
“嗯?”
“你刚笑得眼皮褶子好像是豆皮串儿。”盛樱里真诚道。
章柏诚:……
盛樱里说完,捂着嘴就要跑,忽的,后腰抵住了桌沿,脖颈缠上了一只手臂。
“你!”她震惊这厮动作忒快,抬手就拍在了那只手臂上,“松开我!”
身后章柏诚声音压低,不如一贯拖着懒调子,反倒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给我重新说!”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啦!
盛樱里裙摆下的小脚丫晃了晃,好似得意,漂亮的眸子迎着盛午骄阳,好像屈于淫威似的,温吞道:“诚哥儿呀,你刚笑得眼皮褶子真好看~”
脖颈上的禁锢松开了。
盛樱里装模作样的咳了声,脑袋一扭,倒退两步,笑吟吟道:“这话你也信?”
将人气罢,小跑着快活跑开!
嘿嘿~
……
妇人三三两两闲逛,许是瞧见盛樱里几人年幼,脸皮薄,对着摊子上的绣品挑挑拣拣便罢了,竟是还挑刺,不是丝线搭的不好,便是那花草不够娇艳。
冯敢个暴脾气,张嘴就是一句:“爱买买,不买就走,当是在你家锅里挑菜呢?”
那妇人被他说得脸面有些挂不住,羞恼道:“你个小子怎么说话的?”
盛樱里将几人挑乱了的香囊、帕子摆摆好,道:“他哪句话说错了?几位既是惦记韵香来的绣品,只管去就是了。我们是没有韵香来的名气,可这满桌的绣品,不说这料子是丝绸锦缎,就连绣艺都是顶好的,别说三两银子,就是五两银子也卖得,今儿头天开张,才这样便宜,几位赶明儿再见着,可就不是这个价儿了。”
这些时日,娉姨和大乔阿姐她们忙着,盛樱里与乔小乔又岂是歇着了?
二人将这应天府大大小小的绣庄铺子瞧了个遍,这才好定了价。
韵香来是应天府数一数二的绣铺,也亏得这二人,以这铺子来压她们的价儿。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语气倒是不小。”妇人哼道。
盛樱里眉眼弯弯,“是的呀,就您手里这霞光锦缎的荷包,满应天府也寻不出第二家来。”
娉娘的手艺当真是不负乔小乔夸赞,便是连那染色不匀的残处,也未浪费,绯红锦缎,云霞绚烂,竟是比那好的都要卖得俏。
冯敢站在旁边,与有荣焉似的骄傲挺胸。
砍价不成,几人骂骂咧咧的掏了银子走了。
冯敢撇了撇嘴,还有些不高兴道:“干啥还卖给她们啊。”
“我跟银子又没仇。”盛樱里理所应当道,手上掂了掂那银子,装进了旁边章柏诚撑开的钱袋子里。
绣品很是好卖,不过晌午,竟是卖完啦!
冯敢和江鲫扛着桌凳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