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柏诚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好似妥协似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盛樱里立马欢喜跑过来,将手中花灯往前一递,示意他可以付银子啦!
章柏诚扯开钱袋,垂首数铜板。
鼻梁高挺,颌骨分明,半侧脸光影交织,唇角不觉轻勾了下。
忽而,跟前一颗脑袋凑近来,小声又心虚道:“这个花灯,要二两银子呢。”
章柏诚眉眼稍抬,便撞进了那心虚得眸光闪烁的眼睛里。
盛樱里很难去与人道这一瞬的感受,脊骨好似猝不及防的当了猫爬架,惊得人想躲,又不敢动,那股子酥麻异觉直往人心口钻,勾得生痒,又禁不住的砰跳。
“知、知道啦,”盛樱里张唇结巴了下,慌慌张张的挪开目光,说着便要站好,“不买了嘛。”
本是逗他玩儿,欲惹得章柏诚气得瞪他,她却是欢愉的笑。
可不如所料,她抓着花灯的手都发麻,发烫,隐隐的颤抖。
她还没变成自己……
盛樱里转身欲将偌大的花灯拿去放好,忽的,手臂被人握住了。
“想要就买,二两银子罢了。”
章柏诚声音与那单薄眼皮下的眸光一样的淡,可是,盛樱里不知怎的,竟是听出几分温柔来。
念头一出,便怔愣住了。
章柏诚递出二两碎银给摊主,修长的食指指了下盛樱里扛着的镇摊花灯,示意道。
摊主惊得脖子都往前伸了伸。
个老天爷的,难怪他都觉得自个儿的小摊黯淡无光了呢!
二两银子的花灯竟是也有人买!
都说少年人疼媳妇儿,他今儿算是见着了!
摊主苦着脸收了银子。
章柏诚余光里,那姑娘好似回神般的惊了下,继而晃晃脑袋,发髻上的红色绒球都跟着晃,发带被风吹得扬起,在风里张牙舞爪,倒是衬得那张脸呆呆傻傻。
盛樱里当真是觉得自己傻掉啦!
她莫不是吃酒吃昏了头?
章柏诚这厮哪里知道温柔二字如何写?他只会嘲讽人好吧!
旁边,冯敢抓着自己的老虎花灯与江鲫打架,惊得摊前的姑娘们惊呼着慌忙避让。
章柏诚:……
他抬脚就是一人一脚,踹得二人跳着躲开。
盛樱里扛着游鱼花灯,街上行人纷纷侧目,瞧来的眼神无不羡慕。
她忍不住得意,朝乔小乔扬了扬下巴。
“炫耀什么,”乔小乔不是很稀罕,又道:“你瞧瞧街上的闺秀们,哪有如你似的这样扛灯?”
谁家姑娘不是矜持的提着一盏小巧的花灯,偏是她,扛着这条鱼像是要去与冯敢炸山似的。
走在后面的冯敢咔嚓咬着糖人儿,插嘴道:“我就觉得盛樱里这花灯好啊,霸气!”
说着,肩膀朝旁边的人一怼,“是吧,诚哥儿?”
盛樱里耳朵如兔子似的,咻的竖起了。
就听后面声音被风吹来,有些低,惹得人耳朵热。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