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登登没说话,好像在执拗着什么。
盛樱里张了张唇,却是无从安慰什么。
看他片刻,她笑道:“长大了呀,保护好自己,照顾好叔婶,崔杦让我帮他看顾崔师傅,这事就交给你啦,”她挥挥手,语调轻扬,好似明日再见,道:“回家啦。”
院门吱呀一声。
影子跟在身后,一道孑立,一道远去。
灶房里,春娘在煮粥。
盛樱里在院中顿了片刻,没过去,迈进堂屋上了阁楼。
她将弓箭放下,点着油灯清点银钱。
不多时,春娘在院子里喊吃饭了。
盛樱里下来时,隔壁的盛达济夫妻俩也抱着闺女过来了。
胡氏当作没看见她,盛樱里也当作没看见他们,自坐下了。自撕破脸面,他们之间再见面总是这般不尴不尬的。
盛老十埋头吃饭,春娘看向盛樱里,问:“今儿隔壁江家的又闹了?”
分明都听见了,偏要问这么一句。
盛樱里没说话,对面的胡氏撇了撇嘴搭茬儿道:“自出了事,那江家的每天都哭闹两回,烦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是死了个官老爷呢,让他们……”
话没说话,一双筷著抽甩在了她身上。
胡氏愣了下,恼羞成怒的喊:“盛樱里!”
盛樱里这回,连碗也砸了过去。
桌上的油灯火星儿被这动静闪的扑朔。
碗里的粥饭洒了胡氏一身,一副狼狈相的抬头瞪向盛樱里。
这些时日她养得好,身上脸上都有了肉,不像是从前挂着相的苦命模样。
“你干什么!”
胡氏目眦欲裂道。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再有一回,就不是这么轻易罢了的。”盛樱里脸上无甚神色,甚至是透着些凉薄,说罢,起身往阁楼走。
春娘蹙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听着里屋的囡囡哭,连忙去哄孙女了。
阁楼上,盛樱里还能听见底下胡氏尖声的哭诉,和小孩子好似委屈似的失声裂肺。
她靠在后窗前,望着河面倒影,半晌,还是没有下去。
……
几座城门都紧闭。
将士们日夜的枕戈以待。
此时若是闹着要出城,怕是被当作那贼人同党捉到狱中去。
清晨天色还未亮,只见三两个收夜香的夜香妇推着板车费力的往城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