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她也不理会对方明显不信任的神情,颇为自然地从床榻上坐起了身。
斜斜倚着床柱,用仅剩的完好的右手随意将衣服拢了拢,然后露出一副“信不信我都是这般”的神情来。
“。。。。。。”“那这是?”陆临渊瞥了眼脚边的药箱。
“噢,今日的汤药在提盒里,我方才走得急,带错了,一会儿唤下人给大人送来。”
屋内的空气一时凝固,但短短两日已经经历大风大浪的阮绮华已经能够泰然自若。
甚至就着姿势开启了新的话题:“不知陆大人对京城各位大人的婚配情况有无了解?”
“你指的是?”
“季赫楚。”
提起此人,陆临渊周身的气息一变,凌厉化作尖刺,几乎要变成实质。
但阮绮华的神情却非常自然,不像是说起前一日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仇人,而像是说起一位无关紧要的人。
陆临渊深深看她一眼,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掩藏的情绪。
未果,他嗓音低沉地开了口:“暂无公开的婚配。但坊间传闻,他的母亲曾与柳尚书的夫人是手帕交,他尚未出世,便给他定下了同柳家的亲事。”
“柳家,柳如霜?”阮绮华的疑问中带有惊讶,这二人似乎只是表兄妹关系。
“不,是柳家大小姐,柳惊鸿。”
见阮绮华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重,陆临渊接着开口解释道:“柳如霜,柳二小姐,她的母亲曾是柳春明府上一个普通的贵妾。与季家定下婚约的是柳家大小姐的母亲,元氏。”
元氏?
阮绮华一直听闻众人称柳如霜为柳二小姐,倒是确实一直未曾想过,她的上面是何人。
“那柳家大小姐与元氏此时在何处?为何不见人影?”
“皆已去世。”
陆临渊的声线平稳,他并不意外于阮绮华的神情。
话已至此,不必多言,阮绮华也能猜到一二。
宠妾灭妻,这是昏聩权贵们常用的戏码。
手中的权力与金钱会随着仕途水涨船高,但当年十里红妆求娶的意中人只会随着时间容颜不再。
“大人!”
院门被大力推开,有人脚下生风径直闯了进来。一个晃神,直挺挺站在了里屋门口。
“你,您,你们?”
李一彦的嘴唇开始颤抖,眼睛因不可置信而瞪大。
阮绮华一个猛劲想要站起来,却因坐得太靠里,一时间动作不能,反倒将衣物蹭乱了几分。
走得急没擦干的长发在方才的摩擦中被擦得乱翘。
李一彦左脚绊右脚,原地转身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稳住身形后一步不停地向外奔,脸上的惊恐不亚于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