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普斯的脸瞬间爆红。那些眼珠子上的爱心炸开,又在下一秒愈合,再次生长。【好喜欢……】“您有听到什么……”奥普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自觉住嘴,狱寺挡在纲吉身前,满脸警惕。纲吉,纲吉什么都没听到。看样子是被打怕了,不敢再粘上纲吉这尊煞神。纲吉毫不犹豫的抓住狱寺的手腕,本以为会一同被拉入怪谈,没想到的是,唱诗声见状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就……迅速消失了。掐歌可真快。纲吉不无遗憾的想着,现在看来,“教堂”应该是把他拉进黑名单了——但是没关系,‘教堂’现在肯定还在这座山上,毕竟山上这么多人,只有它还想吃这些人,就暂时不会离开。纲吉的潜意识里实际已经知晓了这些东西的行为逻辑,但潜意识里这些东西……他都可以吃。呃。瞬间就不可信了呢。微风拂过,纲吉似有所感的往前走了几步。巨大的天使像再次出现。这一次,天使的微笑更大了些。祂终于在那一片血色地狱中开口说话。“你想救他们吗?”“想。”“哪怕是牺牲你自己也要救吗?”“嗯,他们是我的伙伴,朋友,也是其他人的伙伴和朋友。”“要救这个国家,救这个世界,只有一种办法。”天使的目光慈悲,脸上崩裂的碎石掉下来,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恍惚间,似乎有血从那些裂缝中流出来。“以身载道,身入地狱。”天使消失了。不,祂还在。在自己身体里,即将与自己融为一体。以身载道……血肉本相反而能打碎这些虚境幻术,那么……如果整个国家,都铺满祂的血肉呢?】【将自己的血肉铺满大地,让这些领域,再也无法降世。纲吉的直觉告诉他,这也许就是正确的,唯一的解法。万物都将是祂的手眼。其实,纲吉也在思索一个问题。天使的血肉,那样可怖的世界,会不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被真实的带到人间?如果说,之前只是“看到”,那现在……会不会变成真实?倒不是什么被人踩踏之类的小事啦,主要是——人类,会不会也变成他眼中的模样呢?他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只是饮鸩止渴,用一个更强大的鬼神来驱赶那些弱小的鬣狗呢?这一切,由不得纲吉不犹豫。尽管直觉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眼睛,一向是人类感知万物重要的窗口。眼睛不相信的事情,大脑也会趋向于不相信。“你并没有把血肉蔓延到他们身上,你所担忧的,便不会发生。”天使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似乎是安抚,又似乎是……陈述事实。“不必担心,我已经试过了。”试过了?什么试过了?纲吉想要追问,但天使似乎也自知失言,再没有说一句话。寄宿进自己体内后,天使似乎放松了很多。温热的力量包裹着纲吉,意识似乎也随着它不断的延伸,延伸——婴儿哭泣时的泪珠,母亲脸上的怜爱。树间落下的一滴雨,林间刮过的一阵风。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还有数着星星入眠的乡村。一切,都在祂眼中。一切,都在祂怀抱中。纲吉遵循了自己的直觉,将身心浸入这神迹一般的体验之中。天使的羽翼张开。狱寺隼人几乎要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失语。他不是没有见过“天使”,比如白兰那个鸟人,大概就是世俗想象中最贴近天使的模样——但纲吉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神光降世。比起白兰的俯瞰人间,纲吉更像是那个慨然赴死者,将一切都背负——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怎么样。我想救人间。狱寺几乎要失态的去触碰那个似乎愈发遥不可及的人。如果,只因为爱,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纲吉给出了他的答案。血肉铸就的天使露出满意的笑容。祂消散了。祂诞生了。纲吉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性——却并非冷淡,而是让人见了几乎要落泪的温暖。祂在问你,要不要歇息一下,在祂的怀中安睡。美好又圣洁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不只是狱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十代目……”纲吉睁开眼,血色满天。他有私心。那些活物,他不愿让其被自己“污染”——甚至连花草树木他都选择了避开。但是,扎根于土壤的它们却自己接触了这些血肉。它们做出了共同的选择。神啊,不要丢下你最忠实的信徒。生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教堂”早刚刚就惨叫一声,连刚捕捉的猎物都来不及带走,把几人丢出来就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