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文学

第七十九章 英魂（第3页）

顾庭宛完全没有这种不适应。他将所有灯点燃以后。转身，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不是坐在对面的蒲团上，而是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他在用行动表示，那本来应该是他的位置。

他本来应该是这众多的排位中的一员。只是他现在活着。这些人却死了。

顾庭宛将酒壶打开。抿一口酒。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样。

“各位兄弟，对不起了。我本来应该早就来这里跟你们道歉。但是我没脸来。也不敢来。”

顾庭宛喝了一口酒。眼中泪光闪烁。

“我没脸见你们。对不起你们。你们知道当初那个老妖婆亲口承认，是他主导一切的时候，我多想宰了。为你们报仇。

那个老妖婆就该被千刀万剐，遗臭万年。怎么配安稳入土。他不配啊。”

“可是我不能啊。皇帝是个好皇帝。他没有错。不该承受我承受的愧疚。

我选择将事情遮掩下。我没能还你们一个公道啊。我无能啊。”

顾庭宛眼里的愤恨，懊恼，终于藏不住了。浓浓的不甘还有愤怒，染红了他的眼眶。

顾庭宛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他恨自己放过皇太后。他多想将他千刀万剐。

这可是数万的英魂。他们没有死在奋勇杀敌的战场。死在阴谋诡计的算计。还是自己人的算计。

这让顾庭宛怎么能不愤怒。他用尽控制力，才没有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失去理智。冲上去将老妖婆千刀万剐。

他的兄弟，他的士兵，他的儿子，都毁在鬼谷。他好恨。好恨自己的无能。

自己活着，却只能选择将事情隐瞒。那些死的人连个真相都得不到。

他对不起那些为他死的兄弟。他不配活着啊。顾庭宛痛哭着，宣泄着心里的情绪。

像是回应他的哭嚎。一阵大风吹过。刮得窗外的树猎猎作响。一个牌位不稳当，从后面的架子上掉落下来。

像是一个开始。一个个牌位都从架子上掉下来。噼里啪啦的跌落。像是掀起的浪花，向着顾庭宛的方向涌来，有的落在顾庭宛的脚边。

顾庭宛抹一把眼泪。弯腰将脚边的牌位捡起来。掏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王二狗。

“二狗子，就你跑的快。不老实，看看边上的漆都磕掉了。明天我给你补补。”

顾庭宛摩挲着眼前的牌位。这是他的兄弟。挡在他前面的兄弟。

二狗子动作最快。否则那一箭要的就是他的命。顾庭宛将王二狗的牌位放回架子上。

弯腰捡起另一个牌位。上面是另一个名字，柳青丘。

“你怎么也跟着一起下来了。天天嫌弃二狗子闹腾。还跟他一起凑热闹。”

顾庭宛细细的擦干净。然后看到金漆有些掉了。

“看来明天得好好修一修了。金漆有的地方都掉了。恼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们？我不敢来啊。”

“你们是我的愧疚。是我永远弥补不完的遗憾啊。我常常在想，我为什么要活下来。最该死的是我啊。”

顾庭宛一个个细心的将牌位擦拭好。放回他们原来的位置。每个名字他都知道他本来在哪里。

这里的每一个牌位，都是他亲手写的字，亲自摆放。是他该偿还的债。

“你们放心，家属我都安排的很好。有人会照顾。你们不用担心。

皇帝答应会做补偿。相应政策的实施我会安排人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