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夏子默,段馨宁脸色微变,自他们那天吵架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了,不是夏子默不再过来找她,而是她没让他进门。
段馨宁沉默良久,唇瓣翕动:“你今天怎么会见到他,是他又来了,还是他找你劝我?”
林听:“都不是。”
段馨宁茫然道:“都不是?难不成是你去找的他?乐允,你不用为了我,去找他说……”
她打断:“我不是去见我在江湖上的朋友?他也在。”
“哦。”段馨宁没多问。
林听望着段馨宁这副想问,但又不开口多问的样子,她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实不相瞒,我给夏世子下了药。”
段馨宁那一张柔白的脸满是惊诧:“你给他下了药?”
房间里的安胎药药味还没散去,林听闻着就苦,还想给夏子默也灌一碗安胎药,让他知道这药有多苦:“是能令他感受到生孩子有多痛苦的药,他疼了半个时辰,我瞧着别提有多解气。”
她又道:“对了,你以后要是真的不想要夏世子了,他再缠着你,你就跟我说,我教训他。”
段馨宁倾身过来,张开手想抱她:“谢谢你,乐允。”
“当心你的肚子。”林听怕压到段馨宁腹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将她按回去,“我会这样也不全是为了你,也有别的原因。”
段馨宁牵过林听被手炉捂暖的双手,泪盈于睫,却忍住不哭:“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林听故意拿腔作调地喊她段三姑娘:“段三姑娘客气了。”
她破颜一笑。
最后林听等段馨宁睡着了再走,出到外间,她没看到段翎,问打扫的下人才知道他在院中。
于是林听快步走出去,可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院中的段翎。他背对着房门,长身鹤立于大树旁边,衣袂被冷风吹动,勾勒出修长的身形。斑驳树影笼罩下来,掩盖掉他落在地上那道影子。
林听看了一眼段翎的背影,加快脚步:“你到院子作甚?”
天冷了,屋内有炉子,屋外只有呼呼吹的冷风,在院子待上片刻就会感到冷。她现在穿着几件还算厚的衣裳,也有点冷了。
段翎听到林听的声音,回头,不答反问:“令韫歇下了?”
林听进里间找段馨宁前便跟他说过会等她睡着再出来,所以她出来就意味着段馨宁歇下了。
如果可以,林听也不想段翎等自己那么久,奈何还没解开难离蛊。今天她在今安在还没开门给夏子默进来前,问过他知不知道解开难离蛊的法子,他说不清楚,还反过来问她为何问难离蛊。
今安在是不清楚解难离蛊的解法,但听说过苗疆蛊虫,也接触过一些,那玩意儿难对付得很,厉害的蛊虫甚至能控制人的心神。
林听没跟他说她体内有难离蛊,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了。
又有一阵冷风从院子的四面八方吹来,林听不禁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令韫睡下了。”
段翎给她披了件披风,抬手系领口的细带:“我们回去。”
林听这才留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件绯色的披风:“你真的要等离开安城后再给我解难离蛊?”
“嗯。”
她微微仰头看他:“要是我死了,难离蛊会怎么样?”
段翎系细带的手一顿,随后慢条斯理地打结:“要是你死了,难离蛊还没解,那我也会死。”
林听眼睫微颤。
那得尽快让段翎解开难离蛊,她死后可以复活,他却不行。
他给林听系好披风系带,又给她拢了下领口,指尖擦过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白与黑交织到一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点好奇。”林听神色如常,仿佛真的只是有点好奇。
段翎的手顺着林听身前的长发下去,握住了她手腕,再顺着手腕下去,五指插入她指间。
林听反牵住段翎的手,往他们院子方向走,岔开话题道:“好冷,我回去得用两个暖炉了。”
日落西山,残阳照进院子,两道身影斜落,掠过青石板道。
他顺势跟林听十指相扣,缓缓地闭了眼,让她亲自己。
林听沿着段翎唇角亲,他薄唇柔软温热,触感极好,仿佛在蛊惑她亲得更用力。事实上,林听也这么做了,亲得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