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并不觉得疼,反倒以此为乐,感到难以言喻的舒服,希望林听更用力一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专属于她的痕迹。
他不禁轻哼了声。
林听以为弄疼段翎了,连忙松开手,让他自己用茶水漱口。
段翎藏好眼底情绪。
待段翎用茶水漱过口,林听又拿来牙粉和杨柳枝,他这次没说什么,她递来便接下用了。
林听看完他洗漱的整个过程才感觉脸上的燥热褪了些许,放好茶具,想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又没办法做到:“你刚刚……”
她说不出后半句话。
段翎拿起她掉落的丝绦:“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那么做便是了。”
林听不知如何作答,决定转移话题:“两日后出发去安城,是走水路?”走陆路时间会比水路要多几天,时间会超过十天。
“乘船去。”
是走水路,林听放心了。信送到李惊秋手上时,身在东厂的踏雪泥也得到了林听被困北长街,还出现发热的消息。
他勃然大怒,拂掉桌上的饭菜,将负责跟踪林听的小太监打个半死:“咱家让你看好她,你就是这样看好的!她如果染病死了……咱家要你给她陪葬!废物!”
小太监被打到没意识了。
踏雪泥额间青筋跳动着,扔掉染血的长鞭子,懒得理他,喊来暗卫,下命令:“你立刻去北长街,把林七姑娘给咱家带出来。”
暗卫没立刻去,劝道:“厂督,您这样会惊动锦衣卫的。”
踏雪泥冷着脸,越说越气愤:“会惊动锦衣卫又如何,咱家还怕他们不成?段翎也是个没用的,和她有婚约,也不想办法把人带出来,让她留在北长街。”
“惊动锦衣卫就是惊动陛下,还望厂督三思,以大局为重。”暗卫跪了下来,再度劝道。
以大局为重?踏雪泥一脚踹向他的肩膀:“你这话的意思是让咱家什么也不做,继续放染病的人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暗卫:“林七姑娘不一定是染上瘟疫,也有可能是风热。”
踏雪泥弯下腰看他,眼神犀利,表情阴狠:“你敢保证她这些天不会在北长街染上瘟疫?”
暗卫当然无法给出这个保证:“属下会派人留意北长街,一有消息,会马上告知厂督。”
踏雪泥阖目思索片刻:“你把治瘟疫的药方拿出来。”
“您现在要抓药给林七姑娘?万万不可,段翎这些天都在她身边,很有可能会发现的,到时就前功尽弃了。”暗卫震惊。
“我让你把药方拿出来。”踏雪泥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
暗卫不敢再忤逆踏雪泥,去取出药方,双手奉上,却又俯首叩地:“属下求您再等几天。”
朝廷迟迟找不到能治瘟疫的药,百姓已经心生不满,如果封了两条街也没能阻止瘟疫蔓延,死那么多人,民心必定大乱,失去民心的皇帝还如何坐稳皇位?
虽说一场瘟疫不足以直接将一个皇帝拉下来,但这是个好的开始,日后只要他们再往火堆里添把柴,火就能烧得更旺了。
暗卫知道踏雪泥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希望他能成功。
踏雪泥握紧药方,理智回来了:“也罢,咱家先到北长街看看她现在如何,再作定夺。”
段翎拿起她的帕子,擦去洗漱后留下的水,叠好放一旁,离开罗汉榻,上床榻,像要休息了。
“你不用晚膳?”林听今晚见段翎过戌时还没回来,自己用过晚膳了,她不是会为旁人挨饿的人,何况他最近都很晚回来。
段翎仍躺在外侧,留内侧给她:“在北镇抚司里用过了。”
他吃过就不用唤人进来送膳了,林听“哦”了声。她刚吃过不少点心,也需要洗漱,没跟着段翎上床榻:“你先休息。”
今晚林听洗漱很慢,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段翎亲她脚的画面,他一边亲,一边抬眼看着她,似要将她那时的细微表情记住。
段翎顶着一张艳脸做这种事,过于匪夷所思了。
林听出神地看盆里的清水,水面有她的倒影,也有段翎的倒影。林听搅了下水面,他亲她脚的虚影终于消失了,她捧起水洗了把脸,还拍了拍,让脑子清醒点。
过了半刻钟,她结束了这场磨蹭的洗漱,吹灭烛火回床榻。
林听放下帐幔,正要越过段翎进里面,他起来了,但不是主动亲她,只是轻握过她衣角又松开,偏热的手指划过她微凉的手背。
这是段翎想让她主动亲他的暗示,林听发现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当作还没发现,直接越过他,躺进去睡觉,就这样揭过。
可她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内心的眼睛,还是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