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二人就要打起来。
“辛荣,不得对林三公子无礼!”
终于那随从主人发话了。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三哥哥可消停些吧。”林听也趁机将林况拉到一旁,低声道:“三哥哥可知那人的身份?”林听暗指那名叫辛荣的随从的主人。
林况无知地摇头,“二妹妹难道认识那人?”
“三哥哥再仔细看那人的衣着打扮。”
林况懵懂地看着林听,林听见他一脸茫然,只得将自己方才的观察告知林况,“那身黑色衣袍是苏州的云锦,袖口绣五爪龙纹暗纹是上好的银丝,腰束玉带是上好的和田暖玉,三哥哥明白了吗?”
林况方才摔了一跤,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难道他是……”林况觉得腿不停地在抖,还有点软。
“林家小姐,方才都是误会,并非是在下有意跟着,而是林小姐好像忘了什么。”段翎走到跟前,方才林听和林况小声议论的话他都听见了,心想这林家长女果然不简单,对他袖口的暗纹都观察得如此仔细,想必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林听心中诧异,这素未蒙面的男子竟然认识她,而听着那声音觉得耳熟,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见过的人,听到的声音都能准确记住,也因此在生意场上,但凡往来的与她做生意的,她都能准确记住对方的姓名和容貌特征。并能通过穿着和细微的习惯,分辨出那人的身份。
段翎一开口,她便能听出他是方才在大雅琴行雅间中的那位未露面的男子。
“原来是你,谢谢你以三百两的价格将这把琴卖给我,但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还,阁下是大雅琴行的老板,做生意最基本的准则,阁下应该知晓吧。”说完林听侧身挡住福宝手里抱着的琴。
段翎被她那紧张的小动作逗笑了,心想这林家长女不但聪慧,还观察细致入微,竟然猜到他是大雅琴行的老板。
“那是自然。不过在下并非为了这张琴,而是想问姑娘,可曾掉过此物?”
林听见到他掌心的那颗圆润的南珠,脸色瞬间变了,但快速反应过来,赶紧否认:“这颗南珠不是我的,我也并未遗失任何物品,老板不妨再去问问别人。”
一瞬间,林听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围绕在自己四周。而当林听抬首看向段翎之时,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林听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家大小姐怎知这是颗南珠?”
毕竟南珠多为南海上贡的贡品,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林听心中暗暗后悔,她方才怎就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了呢?”
这颗南珠和方才钱掌柜赠给她的南珠首饰上的珠子一般大小,这么大个的南珠本就十分稀罕,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林听第一反应是这颗珠子是从那套首饰上掉下来的,但那南珠头面价值不菲且来历不明,需交给祖母定夺,她自然知晓宝物不可暴露于人前,恐会惹来事端的道理。而大雅琴行的老板带着这颗珠子找上门来,她几乎可以断定这大雅琴行的老板是冲着她手里的南珠首饰而来。
她尚且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但能看得出此人深不可测,万不可招惹,更不能透露那南珠首饰就在她的手上,以免惹祸上身。
当然,还因她是个商人,只有她将别人的钱想办法弄到自己的口袋里,断没有将到手的钱再吐出来。
踏雪泥闭了闭眼:“我已命人为他建了个衣冠冢。”
当年踏雪泥救出今安在后,每年都会去苏州看他一眼,确保他平安无事。可一年多以前,他离开苏州去寻太子报仇,从此下落不明,踏雪泥只好暗中派人打听。
傅迟便是那个人,他会伪装成进京赶考的人,是想查探前朝皇子今安在是否还活着,会和女子相识相恋完全是一场意外。
正因如此,踏雪泥知道傅迟失踪后,会那么着急找他。
过了一会,踏雪泥又有气无力道:“你放心,你阿姐吃的药没问题,只是看起来病得严重,两个月后会恢复如常的。”
女子是在傅迟死后才知道踏雪泥这号人的,否则也不会拜托书斋找傅迟:“我相信你。”
“你走吧。”
女子没走:“你答应过我的,推翻大燕后不会杀我阿姐。”大燕被推翻是迟早的事,她阿姐是大将军,注定会随大燕而亡,所以她必须为她阿姐谋得一条生路。
踏雪泥掀开眼:“我说到做到,你们都会没事的。你是傅迟心上人,我不会骗你。”
忽然,踏雪泥的眼神一冷,朝屋顶掷出一把匕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