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锦衣卫面如冠玉,眉眼精致,他坐在马上,手握缰绳,红色的飞鱼服半湿,不像巡查之人,更像游街的俊俏探花郎。
不少百姓应声望去,见是锦衣卫,纷纷避让着。
段翎刚从马上下来,守城官兵就立刻迎上去了,为他撑伞,向他汇报今天的情况——还是没有看到疑似谢家五公子的人。
锦衣卫奉命抓捕谢家五公子,他们这些守城官兵需要配合。
段翎扫了一眼出城的长队,过去看其他守城官兵是如何检查出城百姓的,有没有玩忽职守。
为他撑伞的官兵赶紧跟上,唯恐自己被抓住什么差错。
林听听见后方传来动静,谨慎地回头看,正好与走来的段翎对视了一眼,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大雨飞溅着,电闪雷鸣那一刻,他们擦肩而过。
林听控制着眼睛,不让它乱瞄,也就没看到段翎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再往前走。
段翎径直越过长队,走到了城门口,守城官兵看到他身上那套飞鱼服,行礼道:“大人。”
他温柔一笑,很好相处似的:“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是。”
出城的队伍有两条,四个官兵负责一条队,两个手拿谢家五公子的通缉画像,看出城百姓的脸,另外两个检查他们出示的路引。
段翎没来之前,守城官兵磨磨蹭蹭的,看路引也不怎么仔细。他来后,他们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地检查每一个出城百姓。
他们的检查速度提高不少,不久后就到林听了。
官兵:“抬起脸。”
林听抬头让他们看,却不防段翎就站在检查官兵的身后,又对上眼了,她尽量自然地挪开。
官兵:“出示路引。”
林听掏出路引,官兵夺过去看,确定路引没问题才放行:“行了,你过去吧,下一个。”
段翎似乎没往她这边看,手握绣春刀,半垂着眼,看地上的污水,在听官兵的头儿说话。
就在他们四个人快走出城门的那瞬间,街上传来一道压过雨声的叫喊声:“梁王有令,立刻关城门!梁王有令,立刻关城门!”
“把那四个人拦住!”
今安在脸色微变,眼疾手快拉过林听:“跑!”他们扔掉笨重的蓑衣,一鼓作气冲出城了,林听的青裙瞬间被雨水打湿。
事发突然,雨又太大了,官兵分不清谁是谁,只听到关城门,于是也只关上了城门,没拦住。
城门外,今安在质问跑得快要断气的宋公子:“你今天来跟我们汇合前,有没有去过哪里?”
宋公子白着张脸:“我、我出去买了点路上要吃的干粮。”
今安在还算镇定,分析道:“应该是你去买干粮的路上暴露了行踪,但梁王知道有人在帮你们,想一网打尽,所以派人跟着你,而不是直接抓住。”
她拿帕子擦嘴:“今日不用你伺候了,下去找药吧。”
“是。”薄雾轻拢,天色未明,蝉鸣沿着没关牢的窗传进房间,一声又一声地敲着林听的耳膜。
她用手捂住耳朵,在床上翻来翻去,想叫下人把院中树砍了,让那些正在叫的蝉尽数散去,免得吵死人,没法睡到自然醒。
半刻钟后,林听坐起来,往窗外看了眼,却没真叫人砍树。
陶朱见林听醒来,勾起帐幔:“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天还没亮呢,要不再睡一会?”
“睡不着,起了吧。”
“好。”陶朱先唤人端洗漱用具进里间,“七姑娘,布庄的账本尚未看完,您今日是要去布庄继续看账本,还是要去见段三姑娘?”
陶朱等林听净完面,拂退其他丫鬟,弯下腰给她化妆。
林听连续打了几个哈欠,被蝉鸣吵醒,睡不够,还是有点困乏的:“去布庄看账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