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救了我小妹,”杨玉衡一袭月白色锦缎衣袍,手摇一把折扇,堵住周阿幺去寻李珩耀的路,他温文尔雅笑问,“我名杨玉衡,敢问姑娘名讳?”
哪里来的装*犯。
寒秋时节,扇什么风。
周阿幺不喜与他交谈,轻声婉拒:“萍水相逢而已,名字什么的倒不必了吧。”
她擦身走过,进小厨房。
厨房有两扇敞开的窗户,密密麻麻的雨水滴落成珠串划落,而李珩耀站在半米高的小灶上,弯腰曲背握住木勺,认真薅动小瓷锅熬煮的肉粥。
“李珩耀。”
“阿幺,你醒了,正巧粥我也熬好了。”李珩耀微微一笑,盛好粥,无视堵在厨房门口的黑脸杨玉衡,拉着手周阿幺的手,坐到方桌边用早膳。
“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好不好吃周阿幺暂时还不知道,她捧着肉多米少还加小青菜,稠成团的粥,不过嘛…有料,很扎实。
拇指大小的肉粒细嫩弹牙,切成丝的青菜爽脆可口,粘稠的细而长的米,再加上一点点盐,一点点猪油,丰富的口感交织于口腔,周阿幺不由惊讶,她都已经做好难吃到不行的准备,没想到李珩耀很有做饭的天赋。
“早上就吃这么廉价的粥?”杨玉衡讥讽走来,身后捧热菜的奴仆,招手后,木桌上就上了好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周阿幺面前。
他用折扇做筷头,落在一盘鸡肉上:“尝尝这个,南州的天恒鸡,鲜美无比。”
周阿幺把头从碗里摆出来,对自以为是的杨玉衡,她冷眼一笑:“这位公子,你听不懂人话吗?你去别处用膳吧。”
“姑娘何必这般心狠,相逢即是缘分,况且我们昨晚还一同经历一场危机?”
“她说不愿意。”
杨玉衡转头,就见和他心怡少女一桌吃饭的是个病弱男,端坐在木椅上,且用下位者的抬头姿势端详他,偏偏是一幅看蝼蚁的矜贵桀骜。
真可笑。
哪里来的无知又无畏的蠢货。
“哦,不愿意?”杨玉衡挑眉一笑,自曝家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乃长风杨府。”
旁边的杨玉玲帮腔:“是啊,为感谢你救下我,阿兄特来邀请你去杨府,寻常人还没有资格去我家呢。”
很了不起吗?
所谓什么长风杨府,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存在吗?
周阿幺斜睨一眼沾沾自喜的杨玉衡,撇嘴嫌弃:“我管你什么杨府牛府,我不去,别打扰我们吃饭。”
“你…”杨玉玲气急,她自小娇宠长大,昨晚的危机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噩梦,天亮了,一切惊悚不安,感激崇拜,都会随着睁眼那刻结束。
所以哪怕面对昨晚救她一命的恩人,她黑脸讥笑:“我兄长好心邀请你,你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这对兄妹脑子有毛病吧。
周阿幺没了胃口,更不想浪费口舌和两神经病争论,她拉着李珩耀衣袖回房,准备收拾收拾就离开客栈。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
开门。
又是杨玉衡,他嘴角噙笑,颔首打招呼,身后站着几个高大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