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厅的门被狠狠摔上,前院里除了沈隋玉和喜怒不明的梁剑霆,只余跪在脚边的阿留和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下人。
这几人都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即便俞青裁最后那句话嗓音不大,攀扯在沈隋玉胸前的姿态也足够惹人遐想——沈隋玉看不见,他此时的衣领还被扯开了一截,露出一点幽深的锁骨窝。
“奸情”昭然若揭。
梁剑霆的脾气不像俞青裁那样阴晴不定,但身为山庄的主人压迫感更甚,且十分在乎脸面。
阿留根本不敢想他会如何对待给他戴绿帽的人,他伸手死死拽住沈隋玉的衣角,决心至少为先生挡下一掌。
一只手落在了他发顶,微微施力,安抚他战栗的神经。
“梁兄不要误会。”沈隋玉尽量平静地解释,“我只是来夫人这寻人,稍微交涉了那么几句。”
梁剑霆顺着他的手向下看死物一般扫了眼狼狈不堪的小厮,随后便重新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饶有兴趣地欣赏他紧张的表情。
武林中强者为尊,因着他的伤,即便他梁剑霆此时什么都不做,就足以站在高位俯瞰他的情绪。
真是有趣。
梁剑霆:“我误会什么?”
明知故问。
沈隋玉瞥了眼界面上跳动的吃醋值,陪着他装傻:“误会……我找夫人的麻烦。”
梁剑霆嗓音浑沉地笑了一声。
这声比起来被绿的愠怒更像一种嘲讽,沈隋玉在刹那读出了一层情绪:就凭他,找俞青裁的麻烦?
“……”怪让人不爽的。
下一秒,他的手被梁剑霆抓了起来,用力摁在了对方坚实的胸口。
“沈兄可知晓我心中苦闷?”
身形顺着被一扯,梁剑霆的嗓音靠在了耳边,低沉沙哑,好像真的在和他诉苦:“赏脸陪我喝一杯,可否?”
阿留悄悄抬头,瞧见素来威严的庄主一边登徒子似的捏着先生雪白修长的手,一边眼眸晦暗地紧盯那松散的领口。
……他心中忧虑更重了。
不动手就是万幸。
沈隋玉硬着头皮道:“但凭梁兄吩咐。”
拍了拍阿留示意他赶紧回去,随后沈隋玉就作为“奸夫”从山庄夫人的住处被扯去了山庄主人的院落。
来都来了,他授意帮迪出来四处转一圈,找找看这里有没有潜藏的机关和暗道。
“梁兄。”沈隋玉说着话转移梁剑霆的注意力,避免他发现沿着草丛游走的银渐层。
“嗯?”
“我身体尚未痊愈,恐喝不了太多。”沈隋玉温和询问,“能否只喝一杯?当然,我今日定陪着梁兄聊个畅快。”
梁剑霆倒酒的动作慢了些许。
酒杯放下,他无声无息地俯身,两条胳膊撑在石桌两侧,将他圈在身前这方寸之地,低声道:
“你在和我讲条件?”
沈隋玉看不见,他只知道梁剑霆靠得有些近了,原本没什么情绪的问话听起来像极了威胁。
——老子不揍你这个奸夫就算了,你还敢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