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孟小虎跑了一会儿跑不动了,秉承着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种踏实的思想,一群孩子拽着绳子拉着小三轮车飞快的跑,香栀远远地看着都感觉车轮要冒火星子了。
不过好处也有,她在几十米外都能听到自家小东西欢呼雀跃的笑声。
沈夏荷叹口气说:“这么多孩子待会分汽水不能打架吧?”
小伍在旁边说:“你别操心了,上次我在供销社还看到小花宝跟大家分汽水,一人一口喝的老开心了。”
主要是小朋友们都怕小花宝的巴掌,谁也不想挨一下。
压根不知道这码事的香栀发现小东西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她公公这个老老干部居然也有两幅面孔!
不过这件事要往后放放,她跟着被盗家属们一起到治安值班室找老张。
香栀挽着沈夏荷的胳膊,一路上算自家的损失有多少。
“我家乱七八糟在一起应该有一百一十元。”沈夏荷哭丧着脸说。
“我家加上小花宝的四元二角钱,应该丢了四十元。好在收音机在沙发上扔着,小偷没发现,应该光顾着搬彩电。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香栀感到万幸的是,顾闻山有先见之明,把公婆送的手表首饰都藏在书架后面的暗抽屉里,除非有金属扫描仪,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顾闻山,牛掰!
老张已经当了派出所副所长,人逢喜事精神爽,谁知道在辖区里发生了部队家属集体被盗案件。
他过来的路上都觉得自己长了一头的白头发了。还没到部队他就觉得发愁。
这不就是趁你病要你命吗?人家部队辛辛苦苦给老百姓看病去了,家被偷了。
好在发生的地方是家属院并不是军营,不然114和辖区派出所,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
跟随老张过来的两位公安同志是新招聘的生面孔。
他们面前摆了张桌子,面前已经有家属同志过来报案做笔录。
香栀和沈夏荷俩人排在小伍后面,听到小伍丢了个金戒指,一下子觉得自己家算作幸运的。
“是我帮我弟弟娶媳妇打的,一个金戒指花了快二百块,四克多!我弟上班所有积蓄都在里面了。人家女方家里只要88元的彩礼,我家觉得太少了,托了好多人买到的金戒指。还是沪市人民商厦柜台里买的。”
小伍气的脸红,她骂骂咧咧的做着笔录,这些年头一次见她这样。平时跟在冯艳身边当家委会小干事,挺和气一人。
旁边的家属也好不到哪去,你一言我一语,基本上丢的都是大团结。
香栀乍一看屋里,过来做笔录的有十二人,她们红房子片区算是被小偷逛了个遍。
老张招呼香栀到一边,亲自给香栀做笔录。
香栀说:“钱丢了大概四十元,有些零零散散的钢镚儿我也不知道多少,估摸着是这么些。钱的问题比不上其他家属,但是他把我家顾闻山的奖章给踩坏了,我家闺女哭的上不来气。”
老张是部队转业到地方派出所的老兵,闻言猛拍桌面说:“恶劣,是在是太恶劣了!完全不把军警放在眼里!”
香栀没解释不是军功章,成功激起他的愤怒,又把家里彩电上面有手印的事情汇报了。
“案情重大,我马上派人过去采集指纹。”老张招来隔壁的小公安说:“这件事要报告给马所长,马所长估计要给市局报备。你们做笔录的时候一定要让家属同志们保护好现场。”
“晚了。”沈夏荷在隔壁桌子后面说:“大家一窝蜂的进屋帮忙收拾了”
老张:“”
这年代大家对公安破案还不了解,并不知道如何保护证据。再说住在部队大院里谁会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
晚上有巡逻他不偷,白天居然敢招摇过市!
老张继续统计后面丢失钱财的家属们,越登记眉头皱的越深。
“对!那就是我私房钱!我怎么就不能有私房钱!凭什么全都要给别人!”
李小娟婉约的声音变的歇斯底里,她婆婆与她一起推搡着往治安室来。
“你跟我儿子过日子居然还存私房钱,你这个女人心里存着坏心眼!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儿子卖命回来的钱,凭什么你能存!”
李小娟婆婆王凤云是本地人,长得五大三粗能把李小娟裹里头。留着烫过的胡兰头,两鬓别着黑发卡,五十多的岁数看起来很精神。至少身体羸弱的李小娟不是她的对手。
“喊什么喊?这里都是丢了财物的同志,你们小点声。”小公安站起来指着王凤云说:“夫妻之间的财物是他们自己做主的,跟你没关系。”
前面的话还好,后面一句话把王凤云彻底点燃。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小公安面前说:“怎么跟我没关系?那可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