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雷以肉身抗下巡海游侠远程射出的子弹,顽强的生命力使得恐怖的伤口很快愈合如初。
“妖弓的信徒,你们自诩为祂的追随者,但神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祂又怎会长久地瞥视你们?哪怕长生主以有求必应闻名寰宇,亲手创造了步离人的种族……但祂从未再管过我们的死活!凡人若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自己鏖战出一条血路。”
波提欧见久攻不下,本来就烦躁得不行,愤怒地打破了现场大好的辩经氛围:
“他呜呜伯的,你们在叽里咕噜什么呢?打架就打架,说这么多不费脑子吗?”
乱破:“银枪·修罗阁下,《银河忍法帖》中有云,此乃忍法·嘴遁,为最高奥义之法。传闻有一位学徒忍者便精通此义,凭此一招打遍天下,无数强者为之折服。”
“这算哪门子的忍术?”
“忍道无界,不拘一格,也能出奇制胜。可在下苦修多年,终而未能结成正果……只因学问尚浅,实在难以以理服人,不如以力服人。”
崇尚以暴制暴的巡海游侠反省道。
“说得好!”
飞霄大笑起来,脸侧蔓延的红色纹路也随着英气的五官动了起来,非但不显得狰狞恐怖,反而如同战士的杀敌荣誉,耀眼非凡。
“呼雷,我本就无意与你争辩,但还是说了这么多废话。经过乱破和波提欧的提醒,我明白了——我对话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呼雷复而打量:“……狐人,你的内心世界并非一块铁板。你让我对你的兴趣变得更深了,飞霄,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你?”
想明白一切的飞霄不再回答,呼雷再也无法气定神闲地用言语挑拨,因为开拓者的利箭一发发紧随而至,和三人的近身攻击交叠在一起,不可谓不棘手难缠。
别说,穹的准头虽然不行,可是一旦挨着碰着了,呼雷的身上必然会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痛苦伤痕,仿佛他的力量是天生为追猎丰饶而生的。
步离人瞎掉的右眼仍在隐隐作痛,忍不住问:“你究竟是谁?小子,你的箭……来自妖弓?”
波提欧:“他可是得了帝弓司命的注视,唧唧歪歪的小可爱,酸了吧?给我把态度放尊重点!”
要不是不想刺激到对方,他甚至想把寿瘟祸祖都上门求着赐福他兄弟的事情说出来,让这头孽物惊掉下巴。
穹联想起自己的异世界经历,沉思了一瞬:“呼雷,其实我也觉得,许多星神并不在意凡人。所以人只能靠自己,神大多数时候靠不住的。”
波提欧震怒:“喂!我刚才还在夸你呢!你怎么又把话题给我扯回去了?”
开拓者话音一转,终于把铺垫的东西带了出来:
“但是,对我而言,并非所有的神都高高在上。我的神是一个无名客,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戴金色车票,脚踏星穹列车降临。”
随着他话音刚落,仙舟人造天空的巨碗好似受到了来自外界的猛烈冲击,从天际撕裂出一道醒目的褶皱,第二轮太阳的光辉向四周迸射出金色的光环。
飞霄抬首,被这副壮丽的图景拨动了记忆的一角,不自觉喃喃道:
“那是……白昼流星?”
穹摸了摸脑袋,打着哈哈:
“不是,阿基维利刚才在我脑子里说——那其实是一节燃烧的车厢。”
鳞渊境内,化作本相的丹恒老师扛着乐不可支的景元和茫然无措的三月七,一头扎进古海深处,只为躲避从天而降的友军攻击。
他的脸色黑得有如锅底,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绝对不会有下次……”
“轰!”
山海移位,火光冲天。
烧毁掉了一切贪婪生长的新枝绿叶,建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拦腰折断。
从黑压压的滚滚浓烟中缓缓走了一道颀长人影,阿基维利也摸了摸脑袋,不带丝毫诚意的对着虚空说:
“抱歉啦,药师……可是丹恒向我许愿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