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一柄长刀在青年苍白的手中浮现,自刀柄开始,暗红的流光滑过刀身,在锋刃处反射出锐利的寒芒。
只是瞬息的功夫,他们便已来到了陈延的面前。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在她身后,一道道黑影无声逼近,携着阴冷恐怖的寒气。
狭窄的走廊上,惨白的纸钱疯了似地飞舞,花圈中央的巨大奠字高高飘扬,光线昏昧,青年身下的影子被拉长扭曲,边缘细微颤抖。
他手腕一翻,手中长刀斩出一道殷红冷光,霎时间,数十条白色的挽联被凭空截断,刀光洞穿了乌黑的人影,残碎肢体中冒出一缕缕流窜的黑气。
它们疯狂地朝陈延涌去。
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血红的刀芒涌动,顷刻间,肆虐的黑气被其悉数吞噬,发出亡魂最后不甘的嘶鸣与咆哮。
黯淡的阴影里,陈延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垂眸注视着对面白衣女生黑洞洞的眼眶,手里刀身折射出猩红冰冷的光。
池殊听见背后的打斗声,转头看了一眼。
纸钱簌簌如雪花飘落,青年横亘在铺天盖地的黑气与池殊他们之间,让它们无法寸进分毫。刀身折射出一星血光,斩断周遭黑暗。
他松了口气,高声喊了句“多谢了”,便拉着许万晨避开身前的障碍,埋头继续往前赶。
陈延听见背后的声音,扯了下唇角。
你最好能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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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万晨的带领下,他们越来越接近这个怪谈的源头。
通过“灵视”,他看见数不尽的黑气从最中央的那个房间内涌出,阴冷,危险,光是注视着,怨毒的恶意便令许万晨寒毛直竖、浑身发冷。
要不是一路上池殊用信誓旦旦的口吻给他打了好几剂预防针,他估计早就半路逃走了。
许万晨曾依靠灵视规避过无数的危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主动往危险的最深处走去。
就像赶着去送死。
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到了……就在前面……”许万晨用手指了个方向,口吻颤颤,“黑气的发源地就在那……”
顺着他指的地方,池殊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寝室门,金属制的门牌锈迹斑斑,像是干涸的血渍。
走近之后,他才看清上面的数字。
722。
池殊试着转了一下把手,门并没有锁,吱呀一声尖锐的响声后,它应声而开,一条缝隙极其缓慢地露了出来。
里面很黑,从外面无法窥探到一丝一毫房间内的景象。
池殊刚想进去,一旁的许万晨却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发抖的手臂暴露出不安的内心。
他已经关闭了天赋“灵视”,但仍能感受到数不尽的森冷而可怖的气息自那条门缝中涌出。他还从未这样直接地面对如此恐怖的危险。
许万晨怯声道:“这里面……会很危险,池小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见他这般模样,池殊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你跟在我后面,出什么问题我来解决。”
许万晨做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还是跟上了青年的脚步,咬牙走了进去。
当他们两人踏入的一瞬间,门立刻在背后砰得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黑暗的房间里静得可怕,四处仿佛潜伏着无数窥伺的视线,恶意地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打量。
许万晨试着推了推房门,却绝望地发现它被锁死了。
他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池殊借助手电筒的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张床铺,有三张都是空的。
唯一的那张床铺上放着整齐的被褥,床边挂着几件衣物,桌上摆着各种书籍和零散的物件……除了灰尘多一点,怎么看,这里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池殊站在书桌前,将摞成山的书推到一边,往后面的柜子照了照,在笔筒旁边,发现了一只录音笔。
他将它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