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没怎么说过谎,看卫文康阴沉着脸更加张不开嘴,还是边上的江闵回了句,“去靠山村走亲戚了。”
“他在靠山村有什么亲戚?”卫文康推开杂物房,见柳天骄常用的斧头不见了,转头就把小包盯得死紧,“你说,柳天骄到底干什么去了?”
小包来了这么久,没见过卫文康这么凶过,下意识脱口而出,“砍柴去了。”
卫文康逼问道:“去哪儿砍柴,后山?”
怎么就说漏嘴了,小包意识到不好,低着头不敢说话。
卫文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差点就叫柳天骄气疯了,“可真是能耐了,居然连后山也敢去。”
天都已经黑透了,见卫文康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小包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赶忙跟了出去,“卫哥哥,你别急,骄哥哥那么厉害,一定没有问题的。”
卫文康怎么可能不急,“柳叔都出了事,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算什么?”
“谁说我是三脚猫的功夫了?”一如既往的轻佻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三大捆垒得老高的柴里面,露出来的那个脑袋不是柳天骄是哪个?
卫文康快步跑上前去,狠狠盯着眼前的人,却是一言不发。
柳天骄叫他瞅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两声,“怎么,一日不见,发现我又英俊到不认识啦?”
这人脸皮是铁打的不成?卫文康好悬没叫他当场气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看你是欠扁到让人不认识了。”
柳天骄啧啧两声,“读书人怎么能说脏话呢。”
卫文康冷笑,“不是跟你学的吗?”
柳天骄理直气壮,“那还不是要怪你自己,我那么多优秀的品格你就只学了说脏话这一点?”
“你可真是够优秀的。”柳天骄这张嘴有哪个说得过?卫文康也不再与他争辩,绕到背后去拿最顶上的那捆柴。
柳天骄侧了侧身子,不让,“我自己背,你身上的衣服可是要穿着去上学的,别弄脏了。”
卫文康难得强势,压根不听他争辩,直接把人脑袋推到一边去,咬着牙把柳天骄身上的柴拿了一捆下来,甩到自己背上。他本来还想再来一捆的,感觉到半边肩膀都疼得厉害,明白是逞不了这个能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哥儿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吓人。
小包两个看着卫文康背了柴快步往回走,身上散发着莫名的冷意,完全就不敢吱声,只给了柳天骄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偏偏柳天骄还是个粗性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那儿跟小包兄弟俩吹着牛逼,“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进去就瞧着一个碗口粗的大蛇盘在树上,见了人也不跑,就吐着那根长舌头吓人。”
“还有那地上,到处都是草,那棍子一戳,爬出一窝子蜈蚣。”
他还想着赚钱,“可惜离家太远了,不然买些鸡鸭山羊之类的放里头,自个儿就能吃得饱饱的,过些天直接去逮了吃肉就行。”
“回来路上还瞧见了些野果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儿还没有掉光。要不是天色太晚,我还能摘些回来给你们尝尝。”
眼见他越说越来劲,江闵终于忍不住劝告了一句,“骄哥哥,你还是闭嘴吧,卫哥哥已经快气死了。”
柳天骄不以为意,“气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他就是胆子小,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一家几个都还没有吃饭呢,到家放下柴火,柳天骄要去做饭,叫卫文康先进去了灶房,然后“碰”一声把人关在了门外,冷声来了句,“晚食我做。”
柳天骄有点怀疑他的手艺,“还是我来吧,你没用惯家里的锅灶。”
卫文康哪里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冷冷回了句,“放心,吃不死你。”
小包怯怯道:“要不我去帮忙?”
柳天骄想了想他们两兄弟十年如一日只吃糙米粥,有些无奈道:“算了吧,你和他比还真不一定谁更强。”
好在卫文康也不是吹牛,他那稀得跟刷锅水一样的糙米粥,黏糊得完全没个形状的糙米饼子好歹是熟的,确实吃不死人。
饿坏了的柳天骄一边叹气一边往嘴里塞饼子,怎么就有人做饭能这么难吃呢?“哥,以后咱还是别浪费粮食了,你那读书写字的手洗洗碗就成了。”
卫文康冷眼瞧他,“不好吃啊?那也得吃,以后你生娃坐月子还不是得吃我做的饭。”
柳天骄差点儿被噎死,一个劲儿咳嗽,“什么坐月子,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
卫文康却是很认真,“胡说什么,说不准都已经怀上了。我们两家都没个长辈,可不得自己好生谋算?”
柳天骄以前只知道这人是个呆子,没想到居然呆成这样,一边咳一边捂着肚子笑,“我的个乖乖,你怎么这么傻啊,还怀上了,怎么可能?”
卫文康蹙眉,听出柳天骄话里的不对劲来,“你什么意思?”
柳天骄还是笑得止不住,“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