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椅子上,先吃了一袋小面包,然后才吃了一粒退烧药。
刚吃完药就收到了徐承的消息。
[没有。]
[你发烧了?]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手机平放在桌面,他趴在面包抱枕上,手指懒懒地打字。
[没事,谢谢学长。]
忽冷忽热地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温度不降反升,那粒退烧药根本没起作用。
气息滚烫,鼻塞口干,盖上厚厚的棉被,还在直打哆嗦。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无法转动。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他艰难地穿好衣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却意外地把陆权的衬衫带出来掉在地上。
地板并不脏,但他还要再洗一遍。
发烧带来的无力感让梁知夏心情低到了极点,他把衬衫胡乱地塞回柜子里。
走到宿舍楼门口,张嘴呼吸到空气中的凉意,他连忙拉高领口,纤细苍白的手指握着伞柄,慢吞吞地走进雨中。
这次他很顺利地走到校门口。
公交车的站台就在校门口附近,他撑着伞,大脑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然后就被路过的不道德的车溅了一身水。
梁知夏抬头怒瞪着扬长而去的车,上挑的眼尾坠着一抹红晕,浅茶色的眸子因为发烧蒙着一层水光,像是秋月下的湖水,干净清澈。
他在心里小声地蛐蛐。
雨天的公交站台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他收起伞,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低着头坐在长凳上等着下一班公交车。
手机上显示还有十分钟。
细碎的雨水顺着风吹进站台,刮过滚烫的脸颊,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敞开领口,好热。
对面马路上驶过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徐承看着后视镜道:“不知道一舟还能不能认出我了?”
“他只是去了半年,不是三年。”陆权冷冰冰地看着他,“再说一句,你就滚下去。”
徐承遗憾地摇了摇头,嘟囔:“你没有心。”
这个路口的红灯很长,他无聊地东张西望,突然开口道:“六儿,那个好像是你室友。”
陆权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他不知道徐承为什么每次都能在人群中看见梁知夏。
“你喜欢他?”
徐承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吗?我是直男。”
陆权移开视线:“你好像每次都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明明他才是对方的室友。
有点不爽。
徐承自顾自地说道:“他应该是去医院。”
他握着方向盘道:“医院和机场顺路,我们送他吧,学弟那么瘦,手臂上还有伤,万一在公交车上晕倒了怎么办?”
陆权眼睛微眯,手指碰到口袋里的创口贴,低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