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郁大姑他们回村后,便没再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怎么样,郁金姐妹对此也是关心的。
对于郁大姑直接去傅家而未回娘家的行为,姐妹几个都能理解,宁愿她们过去看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过来,省得遇到郁老爷子夫妻,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郁离道:“你们今天顺便在那边吃饭,和大姑他们一起。”
看得出郁大姑几人很不自在,她决定把妹妹们拉过来,如此人多热闹,大家也自在一些。
郁金自是应下。
她们和周婶子已经很熟悉了,大姐夫看着也是个温和的性子,偶尔去吃个饭也没什么,这样姐妹间的感情反而更亲近。
因郁老二夫妻俩去砍柴还没回来,便留郁银在家里等他们。
回到傅家,郁离发现傅闻宵和孙正姐弟俩说话,他们看着仍是有些拘谨,但好像放开不少。
此时姐弟俩双眼发亮地看着傅闻宵,眼里满是崇拜和亲近。
郁离有些不解,朝傅闻宵看了一眼,见他含笑看过来,气定神闲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金娘、珠娘。”
孙芳娘姐弟俩朝郁金姐妹俩打招呼,能看得出他们现在都很高兴。
郁金看了看他们,笑道:“看来你们的身体都好了。”
“是好了。”
孙芳娘说,“当时真是多谢你,要不是……”
“行了行了。”
郁金赶紧打断她,让他们不必再谢。
和傅闻宵打了声招呼,她将孙芳娘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那个……他怎么样?”
孙芳娘奇异地明白这个“他”是谁,眼里闪过某种光亮,说道:“还活着,正哥儿说由他来照顾,每天都会端一些米汤去喂他……”
不过那是馊掉的淘米水,再往里头添些糠什么的,不饿死就行。
至于糠会拉坏嗓子?那更好,省得他时不时大骂嚎叫,吵人休息。
孙芳娘每次看到孙正端过去的东西时,当作没看到。
要知道,以前家里的钱和粮食时常被孙大田抢走,他们饿肚子时,可是连吃糠都是一种奢侈,现下能喂他一点糠都算是仁慈的。
就连郁大姑也对此视而不见,默许儿子的行为。
母子三人每次坐在灶房里,吃着今年秋天的新粮,配着野菜和咸菜疙瘩,只觉得香甜无比,这段日子是他们过得最开心的。
甚至心里还有些遗憾,若是孙大田早就变成这样,多好啊?他们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郁金哦一声,没去问为什么还给他喝米汤,又道:“你们咋和村里人说的?”
他们不可能一辈子瞒着孙大田双腿尽断瘫痪在床的事,等到孙大田哪天撑不住没了,届时还要给他办丧事,村里头的人若是过来查看,肯定会发现孙大田的情况。
“这个啊……”孙芳娘眨了下眼睛,眼里露出笑意,“其实前阵子,村里的人就知道孙大田在家,我们说他的腿是被赌坊的人打断的……”
对他们的说法,村人都是深信不疑。
就算有村民听说县城赌坊出事的消息,他们也可以说,是赌坊一些潜逃在外的打手趁机去找孙大田要钱,因孙大田拿不出来,只能打断他的腿,后来怕出人命,就半夜将他丢回家里。
他们只能将他养着了。
村人没什么判断力,再加上孙大田挺不是人的,自然愿意相信他的腿是被赌坊的人打断的。
他们可不觉得,孙家母子几个又弱又跛的,能打断他的腿。
再加上孙大田伤了喉咙,说话不利索,大伙儿去孙家看他时,也没功夫听他说什么。
谁不知道孙大田极其厌恶孙正这跛脚的儿子,觉得他丢脸,经常想砸断他的另一条腿,说省得孙正出去丢他的脸。
这哪里是当爹的,简直就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