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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乐游原1(第3页)

来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到底几年一度,有时候是独个村举办,有时候几个村联合举办,所以时间捉摸不定,上面觉得时机到了(觉得需要捞一笔)它就来了;几个村联合举办为了师出有名,上层建筑者早早联合建了一座庙。

内容都差不多,醮会是我们这边的一个特色民俗活动,所谓庆祝丰收,祈祷来年继续猪笼入水,大部分民俗都是这个寓意。

大概内容就是捐款、全村吃饭、上刀山下油锅、每晚的唱大戏、一群牛鬼蛇神神仙戏子巡游全镇,你可以加入其中,你也可以当队伍经过你附近再看一看,他们会丢个茅草小人进你家,贴个黄符。

可能看林正英电影多了,这个粗糙的茅草人我觉得栩栩如生,丝毫不怀疑它会奔走。

无所谓内容的可玩性可看性,多少民俗都无法做到;不过有个由头,将游子召唤,多一个齐聚一堂的的机会,在唱大戏的现场,常常能看到失散的亲友,忽然失踪从你日常中消失的发小。

这是表面的,深层的,小孩子也懂,这是给村里的老板、捞偏门的大哥,一个刷存在感的机会,也给有司捞油水的机会。难怪他们乐此不疲。

筹办委员会的这群人,全枪毙了或许有杀错的,但隔一位枪毙一个,绝对有不少漏网之鱼。

晚上的热闹我也喜欢凑,总觉得能偶遇几个慕名而来的外村美女,或者是打工会来的知心大姐姐。

但往往,只看到一场初中鸡(高中生已经不热衷这事了)的群架,人山人海的一角,就像刮起龙卷风一样,十几号人同时“手舞足蹈”,我已经看麻木了。

最迫切的农活已经做完,稻田已成光秃秃的旱田,打工人回来了,闲散人士也聚集在一起了,这还用说吗,大小的赌博席也就在商店门口的田野里支楞起来了。

父亲这种不甘寂寞的人自然也回来了,说实话,我得为他辩解一下,我觉得他不算嗜赌的人,这种真金白金当场交易的赌博,我记忆中他参与的时段也不多。

不过,这次醮会笼络了一群牛鬼蛇神,看着赌摊的红红火火,道友们不加入进去都觉得有所缺失,父亲自然趋之若鹜。

对,这就是仪式感,就像过年,不整几把,都没有过年的感觉。

我记得那一天,差点成为我的人生阴影,好在最终完成了救赎。那天应该是周末,母亲不上班。

父亲最铁的一个同村兄弟,急急忙忙地来到我家,一幅痛心悲戚的模样,从他口中的得知,父亲今天,在商店输得很惨,是老天压着你的邪门,三公人家开389,父亲居然开出244,当这种牌都能出现,他觉得不能再玩下去了,但是他劝说不动,他的性子也无法暴起将父亲带离。

这种事,遵循狗肉朋友的原则,他也不敢告诉母亲,此刻,只有搬动我奶奶,才能劝得动他。

而我走出家门,听来了更多人的八卦非议,有好事者,甚至奔走相告的兴奋,因为父亲今天这种运气,与送财童子无异;据说连小孩子扔点零花钱下去,都能连连收米。

看来,父亲今天的霉气,已经街知巷闻。

我也跟着奶奶,去到商店门口田地的赌座。

里里外外围满了人,不少人紧紧抓住手中的人民币,满脸喜悦,这意味着,在最中心,一定有个最邪门的人。

不是开船的父亲还能是谁,围着的人认识我奶奶,竟让出了空档,让我们挤了进去,一眼看到口唇干燥,印堂发黑的父亲,如果不是强忍镇定着,他一定会绝望得发抖。

那运气确实衰到没顶了,就这么一眼,他手拿66,第三张牌开三边,竟然是8,一败涂地。

父亲虽然有些事很混账,不得不说他最大的优点是对奶奶很好,那天,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就将其带离了那个深渊。

我不知母亲知道与否,抑或是见怪不怪。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自己丈夫的好赌,但这种现象放到农村,好像是司空见惯。

一个暴论是,如果人们没有亲人被赌博祸害得很惨,他们不会觉得赌博是个很罪恶的事情,只当是个寻常消遣。

大部分农村女性,带着这种认知;我之前讲过,父亲,他看似赌瘾不少,总妄想不劳而获的行单,但好像确实没有影响到家庭经济太多。

这是母亲能淡淡然看待的原因,也可能是埋藏于心,只是一种最有利于家庭和睦的妥协罢了。

那天恰好是周末,母亲心血来潮,取出娘家带回来的一些材料,包了粽子,并随口跟我说了句,今晚不煮饭了,我也没当真。

以往包粽子也会煮饭啊,主食多少得吃点。

当从赌局中回到家,已经差不多天黑。母亲淡淡地看了父亲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今晚没有煮饭,吃粽子吧。

父亲脸色更加阴沉,径直上二楼去了。

而奶奶面露无助辛酸的表情,不是为我父亲,而是她有糖尿病,一般得吃一点点米饭加肉类,她还习惯了吃点青菜,我辛酸的是母亲仍旧没有刻意照顾,甚至直接忽略了她;随着母亲这一出,高龄的老人,恐怕要踉踉跄跄地自己动手。

没人在家,尚且能够接受,如今有人在家尚且这样,就更令人痛心了。

我真不得知奶奶以前是怎么天怒人怨的对待母亲,以致于如今有如此深的隔膜;但在我有记忆以来,奶奶真的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甚至乎,在母亲没工作的某些日子,母亲生病了,奶奶还会通过我转交看病的钱给母亲,用不用得着另说,至少那份关切在我看来是真的。

所以无论母亲有意无意提及过往,我始终无法完全理解她有时候的过分“刻薄”,对待的是如此亲我宠我的奶奶,小孩子天然亲近奶奶,这样一来,母亲有时候成了我内心对立的角色。

三个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但他们互相之间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说到底,有些感情倾向是成长经历铸就的,在某些事情上,我更站父亲和奶奶。

而我为他们说话,会招致母亲的极致愤怒,女人变得不可理喻,我不敢对抗到底,但内心滋生了一点忿恚。

我一直渴望一个时机,碾碎这种强制的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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