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血液滴在手背上的时候,绯衣心里的想法是:糟糕,遇上疯子了!
正常人在疯子面前是没有胜算的!
同时,她又觉得手背上还落了些别的东西。
低头看去,晶莹清澈,是她的眼泪。
她呆呆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惊觉自己在哭?
好奇怪,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杀掉一个入侵的魔族,为什么要掉眼泪?而且越来越多,要停不下来了?
心里的酸痛,是伤心的意思吗?
魔族的脸近在咫尺,他捧住绯衣的脸,胡乱给她擦干净了脸,笑得有点虚弱:“想你想得有点苦,让我先抱抱。”
说完绯衣觉得肩头一沉,这个魔族当真恬不知耻地靠在她身上,长长而沉重的呼吸,好像真是个长途跋涉的旅人找到绿洲。
绯衣甚至想提醒他,你刚刚被捅了一刀,甚至刀都没拔出来呢!
想到这里,绯衣动动身体,避免触碰刀柄。
这一下轻微的举动却是瞒不过魔族男人:“绯衣,你和从前一样好。”魔族疲惫地说着,“你扎我的这一下,甚至避开了所有要害。”
“你!”
绯衣被揭破了实情,彻底不会说话了。
让刀身避开所有脏器和经脉要害,只是刺穿皮肉,确实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即便是绯衣,刚刚也只想出叁五种刀法。
不会致命,但会剧痛!
她觉得但凡还有一丝理智,遭遇这么痛绝人寰的一刀,怎么也该撤退了。
哦对了,当时不知道这魔族是个疯子。
要是知道……
知道的话,我能下手吗?绯衣茫然了。
她叹口气,觉得对这么魔族束手无策,实在也懒得假作狠辣,于是收回了刀。
撤了刀,伤口鲜血狂涌,魔族闷哼一声,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你不会杀我的!”
他大抵才是比较狠辣的一个,用炽烈的火苗烧过伤口,强行让血肉烧化合为一体。
“喂!你真的疯了!”绯衣抬起手,治愈的力量已经凝聚在指尖。
等一下,这是敌人,不能帮他治疗。
魔族得意地笑了,却摇摇头:“不要!给我治疗,我都不会接受。”
但是他抓住了绯衣的手,耍赖道:“我要索赔!神女殿下暴起伤人!”
看着这魔族凑近的脸,绯衣知道他又要轻薄了,立刻大喊:“休得放肆!下一刀不会留手了!”
但这魔族果然是疯子,这么威胁他都不管不顾,火热的嘴唇已经贴上来,把绯衣后面的威胁都按了回去。
他亲得极致疯狂,就像是干渴垂死的人尝到了清泉,哪怕这泉水可能有毒,他也不在乎。
放开绯衣后,他粗喘道:“被捅了一刀,神女理应赔偿我。”然后他居然舔了舔嘴唇,撇嘴道:“太生涩了,价值减半,应该再赔偿我一口。”
绯衣看他明明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开口就想反驳。定神一想,不对啊,为什么要在意他对本座吻技的评判?
“你……”
绯衣的指着他瞪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恶,天界太清净,没有跟她吵架,弄得现在毫无招架之力。
看着支吾难言的绯衣,魔族大笑,结果伤口撕裂,他只好收敛气焰。
绯衣暗暗开心地骂了一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