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导演看起来很看重这两个角色,他拍了十几分钟的戏,在电影中就出现了十几分钟,一点不落。
意外遇见的女孩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挡不住阿满在组织内升迁的脚步,他一点一点接近权力中心,行动上也更加自由,他从乡下贩子变成游走在大城市的黑手套,直到一次意外,遇到了一个被他贩卖过的女孩。
不是故人。
只是一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早就忘记的普通女孩,那个女孩很幸运,在一次官方打拐行动中被解救,不愿意回骠国,办了签证留在华国酒店打工。
记住阿满的房间后,她忍着恐惧和愤怒,飞快跑到警察局报了案。
最终,邪恶输给了正义,罪人阿满被押解着上了警车,临上车前,他回过头,对着那个陌生的,曾经被他贩卖到这片土地上的女孩,轻轻动了动嘴唇。
画面一闪而过,但还是有人看到了,他说的是“谢谢”。
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
电影中出现每个犯罪者的判决公示,阿满虽然是被拐的,但时过境迁,罪行累计,他还是被判了死刑,因为咬出了一条巨大的犯罪链,得以缓刑。
鸣谢画面随着片尾曲滚动,灯光被打开,影院中却是久久的沉默。
痛苦和难过如烟雾般蔓延,在每个人中间传染,有感性的观众捂住眼睛,发出小小的啜泣声。
席同的助理坐在楚清筠旁边,左耳朵是霍总手指焦虑敲击扶手的声音,右耳朵是耳机里老板呜呜的哭声,被电影勾起的难以自抑的悲伤稍有缓解。
“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助理听到楚先生另一边的男人问。
第92章怀疑
“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那人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没收住音量,助理顺势扭头看了一眼。
没有老板英俊。
助理松了一口气。
楚清筠:“不算太坏,我猜应该有彩蛋。”
助理又松了一口气。
正如楚清筠所料,在片尾结束后,鲜亮的画面重新出现。
与刻板印象不同,山村里,高门大户比比皆是,不少村民都住着二层小楼,其中最高最豪华的一栋门外,正劈里啪啦地响着鞭炮,门口挂着的却是白色绸缎,院子里堆着一个个夸张的巨大花圈,敲锣打鼓地哭丧,只是村民们忙着吃席,没人会给那些职业哭丧人眼神。
穿着时髦黑色长裙的少妇左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右手抱着更小的男孩,喜气洋洋地招呼着邻居们吃席。
“你别说,”
吃席的村民小声交流:“这外国媳妇长得真好看,我听说姓刘的当年花了这个数,有这么好看的媳妇,他也算享过福了。”
“享那几年福有什么用,长得漂亮才不老实呢,要不是她陪着喝酒,老刘能喝醉了开大车吗?这边这么多山路,那不是找死么。”
“真的?那老刘他爸妈不管吗?”
“管什么啊,这女的性子厉害,老刘一死就带着孩子做了公证,把猪场握在手里。
过了明路了,谁还敢管她,何况老太太还向着她,老头一个人,早就没人搭理了。”
一开始的人压低声音:“你小点声,咱们还靠刘家赚钱,别把关系弄僵了。”
少妇从桌旁走过,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侧了侧耳朵,却没有什么反应,把两个孩子递给身旁的婆婆,步态优雅,款款走进摆放灵位的灵堂。
现在都是火葬,灵堂里没有棺材,只有一张看不清脸的黑白照片和几个模拟红烛的led小彩灯,突然出现这阴森的画面,画面显得有些诡异。
少妇在进入灵堂后,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消减,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翘得更高。
她点燃三根香,弯腰插在香炉里,精致的五官随着动作,渐渐从灯光的照射中渐渐低头,隐入黑暗。
小晚旁边的闺蜜终于开心了一点:“爽!我觉得那个刘老板被她鲨了。”
小晚失神回应:“我也觉得……”
白衬衣少年没有救下那个即将破碎的陌生家庭,阿满也没救得了少女,她或许自救成功了,可是与此同时,也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罪恶没有停止,还在延续,像一个无解的闭环,或许只有等世界上再也没有犯罪,才能从中间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