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出现在济才时,是运动会的前一天,他看起来神色如常,卫宵瘦了一大圈,卫济冬瘦了一点。
卫济冬最先进的教室,后边跟着打着哈欠的卫宵,卫宵领口还别着一朵白色的花,最后面是卫樹。
卫樹没有看任何人就回到了座位上,回到座位上后,他将目光投向邱宝珠的位置,空的,他又去看潘胜安的位置,空的。
邱宝珠拎着网球拍,刚从综合训练馆出来,碰到三兄弟在一楼的咖啡馆外面啃面包。
卫樹要先看见邱宝珠,少年上边穿一件短款的白色运动款羽绒服,运动后,脸颊微红,身旁潘胜安和他一起走着。
卫樹低头把最后一口面包喂进嘴里,透明的包装纸叠了过后,他顺手揣进兜里,接着一边咽下面包一边朝邱宝珠走过去。
他走得漫不经心,邱宝珠抓紧了球拍,手指搭上楼梯的扶手。
潘胜安不小心望进卫樹的眼睛,后颈像是被人砍了一刀,血滋滋往外冒,又被冻住。
邱宝珠站在台阶上,先开口,“节哀顺变。”
不知内情的潘胜安一脸疑惑。
卫樹深深地看了一眼邱宝珠,才看向潘胜安,“我有话要跟他说。”
潘胜安明白,他点点头,先从训练馆的大门出去了。
邱宝珠又说了一遍节哀顺变。
下一瞬间,少年手臂猛然被握住,他被往下拽倒,踉跄一步后又被扶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进了训练馆一楼的篮球馆。
篮球馆里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太阳从高阔的落地窗外照进绯红色的球馆地上,晃眼。
“卫樹。”邱宝珠气急,转身双手拉着门把拔了两下,没拔开,卫樹也没有抱他,但邱宝珠能感知到,对方在自己身后,眼神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
“我只有你了。”卫樹头发更长了一点,微遮眉眼,发丝映进瞳孔,像裂痕满布。
邱宝珠身形怔了一下。
“我不爱她,我也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她朝我漂过来的时候,我比救援队还要先发现她。”
“我想起来,你去世之后,也是那样一张脸,漂亮,但是失去所有生气,你知道我很少哭,我不知道流泪的感觉,但我的眼睛却无缘无故失明了半个月,我拿着盲杖,在卫济冬的陪伴下接待何女士和邱翡,和何女士在法庭上陈辞。”
“我不觉得失明、精神失常是对我的惩罚,你的死才是。”
“看见李彩娉的那时候,我想到了你,于是就给你打了电话,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活着。”
“你活着,我才活着。”
“你自找的!”邱宝珠忽然转身,他盯紧了卫樹,在对方的眼神下,他目光避得很艰难,逃到了卫樹的发梢上,一愣,“谁准你把头发留成我喜欢的样子的?”
他喜欢发梢长一点,能扎到又极易散开的长度,但卫樹上一世明明不肯留头发。
“犯了你国的国法?”
“……犯了宝珠国的国法。”
“如果是潘胜安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邱宝珠茫然道。
卫樹目光舔过邱宝珠的脸与颈项,邱宝珠是过来人,有经验,秒懂,他的脸爆红,“你真恶心。”
少年语气嫌恶,还别开了脸,卫樹却步向了前,他低下头,细长的眼睫把囚在眼底的戾气挡了一半有余。
卫樹与邱宝珠平视后,“你们拥抱过了吗?”
邱宝珠将头扭过来,眼睛瞪圆。
“接吻呢?”卫樹手掌覆上邱宝珠的颈侧,脉搏一跃进了他的掌心,“你应该比他有经验,过程中可能还需要你教他,你知道怎么教别人接吻吗?”
他微冷的手指已经顺着邱宝珠的颈项攀上了脸,额头,最后是发顶,手指挨到了头皮,凉得邱宝珠打了个寒噤。
邱宝珠喉咙被什么东西焊死了,发不出声音,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从上往下胡乱地跳。
他抬起脸,看见卫樹一双狭长的痛得在跳动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