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没事,躺平睡觉,休息一天。后天,之前在公司订购的歼灭舰等东西就到了,可以直接送玖命去朱明了。大后天,不知道做什么,还是摆烂休息吧。时间节点尚未到,他能做的就是完善后手,再多就多余了。而且浮黎也可能会找上门,安分几天再搞事吧。抬手摸了摸鳞片,云非枝的思维又跳转到另外一个地方。‘靖白他找到那几个家伙没?’云非枝这几千年来交心的朋友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但每一个都是宇宙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单说靖白一人,几位「记忆」令使中他算是排前的,哪怕比不过那两个,但说第三没人敢和他抢位置。他们这些个老古董,上几个纪元宇宙中谁听了都得闻风丧胆。只不过他们现在都选择修身养性,逐渐减少自己在宇宙中的出现频率。这导致只存有少部分的人还对他们有记忆,绝大多数只会觉得耳熟,但无确切的印象。云非枝叹了口气,长生种和短生种的友谊难存,他们寿命相差之久,待一方逝去,另一方便剩记忆可供追忆。但时间的磨损会带去那些久远的记忆,最后只剩下一句他们在很久之前是甚好的朋友来概括一切。甚至到最后,连那仅剩的一点记忆也将消散,无法再忆起对方的半分。可悲,却这就是是现实。……那早死的白月光…早在「巡猎」诞生之前,云非枝就曾于某个星系与一位短生种相交过。而那人名为——「弗尔德·拉尔曼」,埃尔维斯星的君王。时间带去了云非枝对他的绝大多数记忆,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拼图残留着。现在回忆起,最先想来的便是几位好友对他的告诫。“长生种与短生种的友谊断不会长久,云非枝你既然要和他做朋友,那就做好送其往生的准备。”而他给予的回答是:“我不在意这些。”他当真不在意吗?或许在弗尔德·拉尔曼日渐衰老,从生机勃勃走向死亡,他是后悔的。他曾问过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丰饶」的赐福,但是对方拒绝了。因免疫力下降患病的中年人躺在床上,对着他摇头,微笑着告诉他:“我不畏惧死亡,但是我怕时间带去所有与我相关信息,我怕这方世界再无一人知晓我。”「丰饶」的令使不解,他所见只有为病痛缠身的友人,更是一心只顾为友人去除身上的疾病。短生种的百年真的很短,短到令使只是浅浅离开了几年再度回来时,便迎来了友人的死亡。已经年老得只有稀疏头发的弗尔德·拉尔曼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站在他床前不知所措的令使友人,轻声安慰对方:“没事的,非枝。”“记得我和你说的吗?死亡一点不可怕,可怕的是遗忘。”“别担心,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一直活着。”“我的挚友,我相信你会记着我的。”即便是弥留之际,那人还是不肯松口,向令使友人索求长生。令使不会未经他人同意便强行赐福,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短生种的友人结束他这精彩的一生。令使遵从友人的意愿,将自己对他的记忆全部刻录下来,只为在未来真的想不起友人一分时能够重获所有记忆。云非枝的手指忍不住地攀上腰间挂着的一串木珠,未打磨的木珠上坑坑洼洼,只裹了层怕伤手的树胶。这串木珠是弗尔德·拉尔曼死前塞入他手中的,据那人说是他们恒久不变的友谊的象征。「恒久不变的友谊」明明是用埃尔维斯星上最普遍的槐桑木制成的,却拥有着这样深刻的涵义。令使从友人口中知晓时,也对此抱以怀疑,但他愿意相信他的友人,愿意尊重那颗美丽星球的传统。现如今过去了这么久,而这串木珠却依旧保存如此完好,正好印证了那句「恒久不变的友谊」。令使会保证这份礼物的完好。弗尔德·拉尔曼并非完美无缺,短生种的他其实也畏惧死亡,只不过时间太久了,久到云非枝潜意识中为其带上了美化滤镜。旁观者看得一清二白,却无人一人点出。毕竟已死之人,何必再剥夺其安眠。云非枝现在想起早已死去的弗尔德·拉尔曼,且那些残缺的记忆被填补上又何尝没有他人的手笔。“哎,又欠了一个人情,麻烦了啊…”云非枝颇为苦恼地蹭了蹭尾巴。人情麻烦就麻烦在不知道对方会何时要求自己出手帮忙,万一凑巧与自己的要事碰上,那可就不妙了。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心,云非枝又狠狠吸了两口大尾巴,毕竟未来可就没这个好的机会喽。吸完,云非枝整个人都升华了,周身气息也平静不少。由衷感谢丹枫友情提供的尾巴,哦忘了,这尾巴是他自己用手段弄出来的,不是丹枫自愿的。没事,无关大雅。将尾巴给变回去,云非枝给丹枫的身体盖上一层薄被,就回自己院子了。反正该想的都想了,准备也差不多了,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