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她便听过岑世闻的凶名,听说还未正式开始修行时,便已经把练气的师姐打得嗷嗷哭。只是虞家守南,岑家守东,两家相距甚远,一直没机会见这凶名远扬的小魔头。
真见了,才发现外人传的真没错,目中无人,嚣张又任性
还特别喜欢找她的茬。
有理没理都要打上一架,硬生生叫她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抽空陪她打架。
闹人得很。
结业之后,两人各回各家,应是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经常见面,不过,倒是可以偶尔结伴平平妖乱、闯闯秘境。
她师姐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
收回思绪,虞舟坐回桌上,翻开书本正要继续看,忽听得外面有人唤她——
“舟舟姐——!”
虞舟打开门,便见岑雨眠捧着几册书站在台阶下,看见她后将手中书本向前一递:
“这些都是跟‘炼魔’以及‘炼魔师’有关的书,舟舟姐你看看?”
虞舟有些惊讶,她在宗门藏书阁找了几天,也只找到两本,眠眠居然捧了五本给她。
问眠眠果然是对的。
虞舟伸手接过,道完谢后侧身让出位置,对对方微微一笑:“眠眠进来吧,听师姐说你在照顾岑长老,岑长老最近怎么样?”
岑雨眠两步踏上台阶,闻言向前一个趔趄,差点崴住脚。
“母、母亲?她、她挺好的,今早还去找宗主商量事呢姐姐她跟你说什么了?”
虞舟将书摆在书架上,没注意到她不太自在的神情,如实答道:“师姐说岑长老情绪不太好,我有些担心,本想随师姐一同去探望岑长老,但师姐有话单独要说,我便没跟去”
听到这话,岑雨眠才悄悄松口气。
看来虞舟还不知道。
这几日她一直和母亲待在一块,母亲的情绪确实不对劲。
比如将一些陈年旧物翻出来反复看,比如时不时对着一把佩剑发呆,又比如带伤回岑家禁地
联想到她之前调查的一些事,连蒙带猜,倒是将母亲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佩剑,名唤绝尘,自打她记事以来便是无主之剑——至少她从未见过剑的主人。母亲虽剑不离身,却从未用过绝尘,就好像在替谁保管一样。
陈年旧物,印象最深的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冰”字。
——虞砚冰,母亲的好友。
古宁之变扭转战局的另一人,可惜天忌英才,中途陨落。
她又一查,才发现几年前虞家被盗走的尸身,正是虞砚冰。
母亲的心结,也一定与这位前辈有关。
她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猜测,总算撬开了母亲的心锁。
然后震惊地得知,虞舟和虞砚冰居然是母女,虞舟还不知道。
而她母亲担忧的,正是如今的魔尊占着虞砚冰的身体,势要卷土重来。
得知真相,又换她郁郁寡欢一整天。
替母亲难过,更替虞舟难过。
所以更不能让虞舟知道真相。
想到这,岑雨眠揉揉脸整理好表情,硬生生挤出招牌的明媚笑容,往桌边一坐,翻着有关炼魔的书,跟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虞舟的脖子上,似乎怕看错了,又稍微凑近看上几眼,迟疑着开口:
“舟舟姐,近日有什么虫子咬你么?”
“虫子?“虞舟愣住,“自然是没有,怎么了?”
岑雨眠指着她的脖子:“这里的红点点,看着像虫子咬出的印子”
狭长的红痕,什么样的虫子会咬出这样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