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视开着,两人在新闻播报的背景音中,围坐在茶几旁吃泡面。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器?我的手一下就软了。”
年轻男人道:“是一家公司刚研究出来的新型武器,可以让你的肌肉瞬间失去力气。”
“那你是怎么弄到手的?给我看看。”
“不行。”
“小气。”纪九撇了撇嘴,呼噜呼噜地吸面,“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人往嘴里送了口面,安静地咀嚼着,没有出声。
“虽然你不告诉我你的来历,但我是房东,你是房客,起码总要知道你叫什么吧?”纪九含混地道,“不然我就叫你阿怪。”
纪九等了两秒:“阿怪啊——”
“关阙。”
纪九愣了一瞬:“什么?”
“我的名字,关阙。”
“关阙,关阙。”纪九念了两次,“是门字那个阙对吧?我想想怎么写的,不记得了。”
关阙不理他,他便取出手机,查到阙字,用筷子蘸着面汤,开始在茶几上描摹。关阙看见那涂上汤汁的桌面,微微皱起眉,将自己的面碗端远了些。
纪九拿着手机,偷偷瞥了眼关阙,见他没有注意自己,便赶紧搜索这个名字。但页面里只出现了关小阙面粉厂和关阙阙超市之类的内容,想来都和这个人无关。
两人吃完面,纪九揉着胀痛的腰,突然想起那瓶消失的外伤喷剂,便问道:“你把药箱里的药拿走了?”
关阙坦然承认:“是的。”
纪九沉下了脸:“你强租我房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乱翻我家东西?”他突然想起纪北宴书房里的那些文件,还有自己房间里的那些球星收藏品,便立即追问,“你翻我哥的文件了没有?还有我卧室里的那些宝贝?”
关阙没有回答他关于文件的问题,只问道:“哪个房间是你卧室?”
“最边上。”纪九伸手指着。
关阙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又看向他,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那屋子里太乱,我还以为是杂物间,没有进去过。”他回道。
“乱?那叫乱吗?你不懂,我每个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那是乱中有序。”纪九为自己辩驳。
关阙没有出声,只看着前方的新闻播报,纪九被这样一打岔,也忘记了追问文件的事。他腰际又是一阵疼痛,便问到:“伤药呢?给我用用。”
“用光了。”关阙回道。
“一整瓶都用光了?”纪九一愣,“那一瓶我可以用上半年的。”
“嗯,全用光了。”
纪九浑身都在痛,如果不抹药,今晚肯定够呛,他也懒得和关阙继续说,只起身走向房门。
“你去哪儿?”关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冷静。
“买药。”纪九抬手揉着自己的后脖颈。
“不行。”那道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我离开这里之前,你也不能出这扇门。”
纪九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半眯起眼看向关阙:“什么意思?”
“我认为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关阙回道。
纪九侧头看向一旁,用舌头顶了下腮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离开就离开。”他顿了顿,目光也冷了下来,“钱我可以不要,也随时可能把你赶出去。”说完,他昂起下巴抬起手,指尖直指关阙,“阿怪,懂事点,别惹你小九哥。”
纪九说完,转身便走向房门,但下一秒,他双脚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骨,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这次全身麻木,连舌头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仰面躺在地板上,看着关阙缓缓走近,身影笼罩在他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关阙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像是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了结他。那不是帮派里常见的凶狠眼神,而是一种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人,才会有的冷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