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震惊地看着一切,她顾不上什么,立马将九方用水流拉到自己身边。
她抱着面色苍白的少女。
“怎么会?”
芙宁娜怎么会看不出来了,九方正在从人变成神,从人类到人之神。
但是,那个【塞莱斯特】又是什么呢?
【呵,呵,呵~】
【塞莱斯特】挣脱了枯萎的银白之树的束缚,那本就是用来封印她躯干的牢笼。但如今,它们也变成了易碎的纸屑。
接着,就是碍事的镰刀。
祂的手轻轻搭到镰刀之上,轻轻一捏刀刃就化为了粉尘。
而最后的阻隔就是这些来自坎瑞亚的罪人,他们本来是丘丘人的灵魂,死之执政不愿意收留他们,要他们留在怪物(丘丘人)的身躯里,目睹沦为野兽的自己也太过残忍,所以他们变成了卫兵和战斗,只为了将【塞莱斯特】困守在这里。
他们发出的不是亡灵迷茫的歌声而是战士绝不后退的宣言。
“九方,你还好吗?”芙卡洛斯护住怀中的少女,“听好了,等会我会封锁这里的入口……我会在这里对抗祂,
你出去后告诉那维莱特,枫丹就交给他了。”
芙卡洛斯说完,就要把九方丢去安全的世界。
但是,原本柔弱的少女却仅仅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不,不用了,芙卡洛斯。”
她称呼着芙宁娜的神名,明明芙宁娜并没有告诉过她。
九方从芙卡洛斯怀里站起来,从眼睛上生长的银白枝丫已经退回她的身体之中。可是原属于人类的柔软蓝眼睛已经变成了一片澄澈而空旷的银白,就连黑色的头发也染上了冰霜的色彩。
【我的记忆遗落了……】
九方说,又或者,可以叫她塞莱斯特。
她们本就是一人。
迭卡拉庇安没有说错——同一时空的同一世界只会有同一个存在。
【此前,我一直想找到另一个我……但我现在知道了,我想找的不是我自己。】
【我想找到的是祂。】
塞莱斯特的法杖也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手里,手杖的一端指着那个【塞莱斯特】。
“祂是谁?”芙卡洛斯问到。
回答芙卡洛斯的却不是塞莱斯特,而是死之镰刀的主人——死之执政。
【是吾的姐妹,本应该崇高而伟大,如今却堕为怪物的——生之执政,伊西斯。】
“哟,你来了。来的可真准时。”
塞莱斯特朝祂打了声招呼,可是死亡的女主人却没有搭理她的热情。
【如今的伊西斯没有智慧,也没有灵魂……简直就是怪物本身。】死之执政呢喃着,她的痛苦无法言明,可是她又清醒的知道——世界无法承受全盛时期的伊西斯了。
一具空壳尚且能封印,而聪明的灭世者却会把死亡带给世间万物。
【水之神啊,关闭原始胎海的入口。吾将把伊西斯永远困在此地。】
而被严阵以待的伊西斯却还是无知无觉的样子,祂轻轻哼起无人听得懂的歌谣,眼眸依旧灰暗而混沌,智慧、仁慈、温柔早就从那副躯壳里离开,曾经像母亲一样轻柔拥抱生命的双手已沾染鲜血。
伊西斯已经分不清死亡和生命了,祂的本能尚存,但除了破坏和毁灭外祂拥抱不了任何东西。
死之执政的镰刀、利刃;水之女神的水流、刀剑和春之女神的枝丫、枪尖不断在祂身上划出伤口,就连那些坎瑞亚的亡魂也死死捆住了伊西斯的双脚……这里,似乎就是祂最后的舞会,也会一如既往成为关押祂的牢笼。
但伊西斯却并不在意。
她已经没有了智慧,也远离了世间的一切痛苦,甚至就连认识疼痛的知觉也被无情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