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妙漪戴着斗笠、摇着团扇,意气风发地坐着轿子,在临安城中看了一整日的铺面,最后看中了府学对面的一间算命铺子。
铺子里的江半仙是个妙人,虽不为金银所动,但却为威武所屈。
发现苏妙漪就是临安城里热议的容府少夫人后,她终于松口,答应让出一半的铺面。
得知书铺开在府学对面后,容玠心情微妙,沉着脸不说话。
一方面,他想起了苏妙漪从前在娄县同那些学子左右逢源的场面。可另一方面,这书铺开在他眼皮子底下,总比开去棋盘街要好……
看着苏妙漪脸上久违的笑容,他到底还是没扫她的兴,只是叮嘱道,“你身子还未好全,铺面修整这些事便交给遮云去盯着。”
“知道了知道了。”
苏妙漪高兴地转头要走。
容玠却忽然拉住了她,看向桌上刚煎好的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妙漪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犹豫片刻后,忽地低下身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
还未等容玠回神,她就已经步伐轻快、心情雀跃地跑出了书斋。
容玠僵在原地,半晌才抬手摸了一下唇角,低头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又意识到什么,有些刻意地压平唇角,然后将遮云唤了进来,递上被苏妙漪落下的汤药。
“把少夫人的药送过去。”
***
知微堂开业后,苏妙漪的病就彻底好了。
临安城里原来还有不少人笑话容家出了个开书铺的少夫人,可自从扶阳县主在一场宴席上朝那些说闲话的人甩了脸子,这些声音便少了。
不久后,先是书肆行的行首对苏妙漪赞不绝口,然后是第一才女顾玉映都和苏妙漪不打不相识,成了至交好友。
离开了内宅的苏妙漪,在临安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渐渐的,那些唤她容少夫人的人都改换了称呼,开始唤她苏老板。
人一春风得意,难免有些忘形。
这一日,苏妙漪在自家报探郑五儿的协助下爆出了一桩轰动全城的白鸭案,带着知微堂的所有人在玉川楼庆祝。
这期间,容府的下人来催了她好几次,却都被她赶了出去。
直到酒过三巡,她才面色微醺地从玉川楼出来。
“少夫人……”
下人坐在马车外头,苦着脸,“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苏妙漪笑了一声,喜气洋洋,“今天当然是知微堂激浊扬清的好日子啊。”
“今日是公子的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