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柏诚察觉到身侧的灼灼目光,脸微偏,问:“怎么?”
盛樱里还在盯着他的脑袋瞧,羡慕极了,幽幽道:“章柏诚,我要如何能与你换换脑袋呢?”
章柏诚:……
人言否?
他答:否。
胡家老屋瞧着比石头巷胡家要好上许多。
盛樱里听胡氏说过,从前他们便是住在这里的,只是因胡勇好赌,输钱多了,几家叔伯就不干了,索性分了家。而胡勇母子俩,也渐渐捉襟见肘,上盛家打秋风也无济于事,之后便搬到了石头巷。
这条巷子,住着几家胡家的人。
盛樱里几人,犹如羊进了狼群,面对十几个粗脚汉子,就连冯敢的气势都弱了些。
盛樱里颇为不安的看向章柏诚。
这人只说替她断了这麻烦事,可又不曾与他们计谋什么,盛樱里抠抠手指,头回被他当军师,还不习惯的紧呢,瞧瞧旁边挽着她手臂的乔小乔,就坦然的很啦。
上午被乔小乔拍了一铁锹的男人也在,这会儿等瞪着她俩。
冯敢察觉什么,宽厚的身躯挪一挪,与章柏诚将身后俩姑娘挡得严严实实的,昂首挺胸,凶巴巴的脸上写着:你看啥!
章柏诚开门见山,“前些时日,胡勇欠了我三两银子,这是单据。”
他说着,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那张纸。
胡家人的脸上表情不太好,女眷嫌弃,男人们则是臭着脸,却都是习以为常的很,连过来瞧上一眼真假的都没。
“胡勇的欠的你银子,你自去找他啊,寻我们家做甚!”
男人粗声粗气道。
“你说寻你家做甚!”冯敢粗声嘹亮,“那胡勇死了,莫不是以为这字据便不作数了?你们老胡一家子,给我还钱!”
“关老子屁事!冤有头债有主,胡勇死了,他媳妇儿还活着,再不济还有个女娃娃呢,找她们去啊!”
冯敢正要喷出比他还难听的话,手臂忽的被抓住了,他一顿,看向旁边的诚哥儿。
干啥,影响他骂仗!
“既是你们不认这账,那就衙门公堂走一遭吧,请大人断案。”章柏诚轻飘飘的说。
寻常百姓家,瞧旁人家热闹便罢了,可轮到自个儿,谁不怕那衙门,又有谁不惧那高堂之上坐着的身穿官袍的大人?
“去个屁的衙门!”男人气得大骂,“个毛都没长齐的瘪犊子……”
“长没长齐你看过?”冯敢声音比他还粗,还亮,说着便要扯着裤腰带上前给他瞧。
盛樱里仰起脸,无语望天:……
完蛋。
她竟然听懂了!
脏脏的!
“那你们今日因着胡勇母子死,去盛家闹是何故?”乔小乔色厉内荏道,俏丽的脸上盛气凌人的很。
“那胡勇母子是吃了胡三娘送来的瘟鸡病死的,如今胡三娘嫁进了盛家,就是盛家的人,我们自是要找她说个理儿去!”
“若这般说,胡勇跟你们分了家,便不是你们家的子孙了?”盛樱里眨眨眼,问道。
乔小乔狠狠点头!
那人被噎了下,表情憋屈。
若说胡勇与他们没干系,那他们打着胡勇母子俩的名头要盛家赔银子便没了道理,可若说是有干系,那这三两银子,是胡勇欠下的,也可说是他们胡家欠下的,这银子他们一文钱没花着,还得捏着鼻子还,委实是……憋屈!
胡家众人犯了难,面面相觑。
“认是不认?给个痛快话儿!”冯敢挺直腰杆儿催促,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