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樱里“哦”了声,问:“放葡萄干儿了没?”
乔小乔瞪她,“就你挑嘴!”
“哪有你挑啊。”盛樱里说着大实话,将背篓背上,过来拎凳子。
如今那几人不在,桌凳她们懒得搬,都是求着道师放在观中的,等得明儿来用。
将桌凳放去,二人沿着热闹的街巷回家。
乔小乔看了几回盛樱里背着的背篓,嘀咕的问:“你怎的不让我背?”
仔细想想,她们做生意,这种活儿多是盛樱里做的,便是连提都未与她提过。
“别了吧,压得你不长个儿,还得怨我。”盛樱里张嘴就是一句,扑棱着眼睛,最是单纯良善不过啦,给人家气得好一顿跳脚。
身后烟火缭绕,乔小乔恼得追着她跑。
人声鼎沸,声闹喧闹。
春暖冰融,鸭子扑棱棱的扇着翅膀在清流缓缓的小河里踩水玩儿,蜿蜒河道两岸,有人出门做工,挑着扁担的货郎擦肩过,扯嗓子吆喝。
“算算日子,该是春闱了吧。”
“是,也就这两日了。”
“圭哥儿还是咱们巷子头一个去上京的呢,等他回来,可得让他好好给咱们讲讲上京。”
“讲什么,你也去啊。”
“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要我说,上京又什么好的,还是咱们应天好,冬日里不冷,没得那北地冻死人的。”
“看你这话,井底之蛙。”
“说我,你又是见过什么大世面了?”
眼瞧着要吵起来,一人忙拦住,道:“你们说,官家这都打仗去了,那春闱谁管?”
“那些当官儿的呗。”
“就是,听说宫里那些宰相,就能站满一个屋呢。”
“那他们的屋子也不大啊。”
“你知道个屁,是当官儿的多啊!”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
比春日的鸟都吵!
盛樱里撒气似的蹬了蹬被子,扯着盖住脑袋,回笼觉睡过去时,她迷迷糊糊的想,是要到春闱了呢,也不知道江白圭可是一切都好?
再醒来时,时辰已然不早。
盛樱里收拾妥当,出来时就见隔壁江大嫂在扫院子。
她步子一停,歪了歪脑袋道:“你这是……在日行一善,替江小圭积福?”
江大嫂一个白眼瞪过来,“就你长嘴了?”
盛樱里笑眯眯的点头。
江大嫂无语得又翻她一个白眼,反唇相讥:“日头都晒屁股了,这会儿才上工,懒蛋子。”
盛樱里眼珠子一转,装模作样的朝城外佛寺的方向,双手合十的嘀咕:“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江大嫂都能当她娘了,被她说这话故意臊白脸,操着大扫帚就朝她来——
盛樱里哈哈笑着跑开,又回头,扬声喊:“安心啦,江小圭聪明着呢!”
哪里就要她扫大街积福啦?
……
上京。
繁华之地,清晨的浮光都似落了满地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