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瞅见身后那两位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绕到后面,提起右腿,朝着他俩的屁股,一人来了一脚。
“你们俩去拖住她们,我已有办法。”
陈晟两手抱住自己发疼的屁股,敷衍地“嗯”了几声,旋即就拉着金羽一同走上去,劝着她俩开门。
趁着蒋宁显和崔景天被纠缠之际,裴砚迅速地溜到另外一边,推开窗户,纵身一跃,直接翻进屋内,跌坐在了床上,发出了巨大的“砰”的一声。
崔景天一听见屋内传来奇怪的响动,又瞅见裴砚不见了,心道坏了,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啊!
可是现在也无法进去阻拦了。
终究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正趴在门上看外面热闹地薛嘉玉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将撩上去的盖头重新整理好,转过身来,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盖头,隐隐约约瞧见了正向自己缓缓走来的青年。
“你怎么翻窗户进来了?”
“她们俩实在难缠,兄长和陈晟又都是指望不上的,只好使些旁门左道,否则怎么娶到你?”
裴砚站定在她的面前,他注视着眼前这位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圆形绢扇,隔着红盖头,他根本瞧不清楚她的脸蛋。
他如今很是期待红盖头背后的薛嘉玉。
“走吧,娘子。”
话音刚落,裴砚就抬起右手臂,越过薛嘉玉,推开了她身后的大门,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薛嘉玉出来,“小心台阶,慢一点。”
薛嘉玉一步一顿,走得极慢,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长长的衣裙,然后摔得四脚朝天。
裴砚将小凳子铺在前头,扶着她上了轿子,随后将帷裳放下,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的新娘子。
他纵身上马,两手握着鞭子,驾着马回到裴府。
路上,薛嘉玉觉得一直拿着扇子挺累的,于是便把扇子放在一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她听见外面甚是喧哗,好奇地撩开窗帘,想要瞧瞧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可是甫一撩开窗帘,薛嘉玉就发现那些百姓都是在围着自己看,她顿觉自己就像是被从外邦运来的什么稀罕玩意儿,连忙收回眼神,放下窗帘。
坐在轿子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到裴府。
轿子被小厮们轻柔地放在了地上,薛嘉玉还未等新郎官亲自揭开帷裳,就自己先撩开了,裴砚瞅见她先揭开了,连忙把帷裳重新拉好,忍不住调侃她,“怎么自个儿掀开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
薛嘉玉赧然一笑,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裴砚用手背掀开帷裳,递出左手,扶着薛嘉玉弯着腰从里头钻出来,她脑袋上戴得那些繁复金贵的头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头上那些簪子和发钗多得简直可以用“小山重叠金明灭”这几个字儿来形容了。
裴砚牵着她来到裴府门口,一些宾客们站在两侧,个个脸上都带着艳羡的笑容,纷纷鼓掌叫好。
刚进门地第一道关就是跨火盆,据说这样可以去除婚后所有的霉运。
薛嘉玉身上的婚服极其的长,况且这明霞锦价格昂贵,可不能弄坏了,偏偏她两只手又握着扇子,无法提着裙子跨过去,她抬起右腿,往前面探了探,还是有些忧虑,便将腿收了回来。
她又不好意思磨蹭太久,便悄声请求裴砚:“文溪,你能不能帮我提着一下裙摆啊?我怕把裙摆烧糊了。”
然而下一刻,裴砚却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他自己张开双腿,跨过了这个火盆。
他想着,反正夫妻一体,谁跨不是跨?
这本来不是一件合乎礼仪的事情,但幸好有陈晟在旁边活跃气氛,大肆夸赞,才让旁人也跟着笑了笑,称赞他俩夫妻感情和睦。
裴砚将他放在地上,弯着腰给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折皱的衣裙,隔着红盖头,薛嘉玉都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宾客们的眼神了,还好有红盖头遮着。
按理说,裴砚是不应该扶着薛嘉玉的,两个人理应并着肩膀,各走各的,可是他体谅着薛嘉玉可能看不太清路,所以执意要扶着她往前走。
二人走到正堂,这时两边都站着新婚夫妇的亲朋好友,正前方的两个位置坐着霍玉燕和裴诚。
越褚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也抢到了一个前排位置,崔景天瞧着自己的两位好友成婚了,不禁热泪盈眶,但一想到自己未来做不了他们孩子的义母,眼泪又给憋回去了。
蒋宁显看见这一场面,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当初她和裴珩结婚的时候,一晃都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连这肚子里孩子都已经快要出生了,她不禁感慨时光飞逝,裴珩偷偷摸摸凑过来,单手揽着她的腰,生怕别的宾客不长眼撞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