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蒋宁显却灵活地闪到了一边去,和他隔了一个楚河汉界,“裴珩,当初我们成婚的时候,你可都没抱着我跨火盆。”
“那当时不是因为没什么感情嘛,我又不是登徒子,怎敢抱你?”裴珩说得有些委屈。
她曲起右手,裴珩以为她是想让自己牵着她,可他刚伸出手,蒋宁显就直接对着他都侧腰来了个狠狠的肘击,“这么多人,你老实点。今晚别喝太多喜酒,听到了吗?”
裴珩老老实实地点头。
裴砚和薛嘉玉走到二老面前,一旁从宫里面来的王尚仪身着红色衣裙,两手交叠放在身前,高声命令:“新郎新娘牵绣球,二人各执一端。”
话毕,一位侍女将红通通的绣球递了过来,他们分别抓着左右两端,中间的绣球微微垂下。
紧接着王尚仪说:“一拜天地!”
二人站定在天地桌前,默契地同时弯腰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两位一同朝着霍玉燕他俩拜了拜,霍玉燕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尖去了,她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
“夫妻对拜!”
薛嘉玉看不太清路,况且身上的喜服和脑袋上顶着的金钗都跟五指山一样重,她笨拙地转过身来,弯下腰,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俯下身的那一刻,只听裴砚压低声音宽慰她,“马上就好了,再忍耐一下。”
他怎么这么懂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
拜完堂之后,新郎官就该去应付酒宴了,而薛嘉玉还得在厢房里面等待着他来给自己掀盖头。
从鸡鸣时分就开始忙活到现在,薛嘉玉统共都没吃上几口饭,她现在饿得都想直接捧起地上的泥土来吃了,偏偏现在又还吃不了饭。
她如今满肚子怨言。
薛嘉玉被侍女扶着去了裴砚的厢房待着,她一屁股坐在床榻上,不曾想把铺在床单上的花生给坐烂了,她连忙从床上弹起来,一手捂着受伤的屁股,一手掀起红盖头,方才她坐过的地方已经被烂掉的花生壳占领了。
她连忙将那些花生壳捡起来扔掉,顺带还把花生拈起来吃了。
薛嘉玉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纸,看见外面一派热闹景象,庭院中设了好几十张桌子,整个长安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儿了,而这还只是和裴家来往甚密的一部分。
酒席上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裴砚往来于众位宾客之中,被他们灌了好些喜酒,而后还是陈晟跑过来拦下那些酒,他拍了拍裴砚的肩膀,“喂,你少喝点,莫要误了闹洞房这件大事啊,我可等着你生个娃呢。”
裴砚轻啧一声,将手里的酒杯递给陈晟,他坐在凳子上,吩咐旁边送酒的侍女送一个餐盘和几个碗筷来。
“你这是作甚?”陈晟有些不解,“怎么?你结婚,还要给你家那条黑狗弄点喜酒喜菜啊。”
“给阿玉的,她现在肯定在房间里面饿得骂骂咧咧的。”
侍女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他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裴砚给她舀了满满一碗饭,桌子上每一道菜都给她盛了一些,旁边的陈晟两手撑着脸颊,一副娇羞模样,夹着嗓子说:“哎呦,没想到裴砚还能有这么体贴的时候呢!方才我看你直接抱着人家跨火盆,我都好生羡慕呢!什么时候裴砚也能对我这么贴心呢?”
要不是看在今日是大喜日子的份上,而陈晟又是宾客,他定要一脚给他踹过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陈晟见他起身离开,也跟着他离开酒席,“诶诶,话说你什么时候要个孩子?要女孩还是男孩?我跟你说,我可认识一位朋友,他是中医世家,可以来给你把把脉,瞧瞧你行不行。”
“阿玉身体不好,可能生不了孩子,你就把你的歪心思收起来。”
裴砚还不知道他么,陈晟不就是想白捡一个便宜娃嘛。
他端着餐盘,站定在窗户边,正要腾出一只手敲敲窗户,余光中却瞥见陈晟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儿。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你站在这儿不走干嘛?觊觎我新娘子?”